对于这个声音,清河八郎觉得自己到死都不会忘记,毕竟他这一生中,就属上次在大阪时,距离死亡最近。
环视新德寺大殿内的一众浪士,清河八郎前所未有的自信,心道对方来此就是找死,于是大手一挥暂停了会议,带着浪士队的众人走出了大殿。他在逃亡时就曾反复幻想过,自己在遇到太一时该如何如何报复,但当真的再次看到那张脸时,清河八郎又有些打退堂鼓。
不要误会,并非心高气傲的清河八郎突然变成了胆小鬼,他仍然自信满满,随时准备担当大任;也并非对方容貌变得可怖,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依然好看如初,就是脸上的坏笑令人感到甚是讨厌,打退堂鼓的最主要原因是,新德寺周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太一揣着手站在距离寺门十数步的地方,以其为中心围着百十个穿着蓝鼠色羽织的武士,清河八郎知道那是通商屋的卫队。再往外围是二三百穿着各色服饰的浪士,显然也是听命于太一的。
这还不是最让清河八郎忌惮的,在对方一干人等两翼,大概二百多身穿西洋衣裤的兵士,正举着火铳指向自己这一群人。清河八郎本能感觉得到,对方不是在做样子,自己有什么异动,这群人是真的会开枪的。
所谓输人不输阵,清河八郎当着手下二百多号“小弟”,只得尽量表现出处事不惊的一面,但内心中还是在打鼓的,眼前的家伙经常性不按套路出牌,谁知道这次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要真是脑袋一抽,下令把自己打成筛子,那可就亏大了。清河八郎想到了天朝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受胯下之辱等等典故,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先把眼前的杀神忽悠走再说。
“太一老板,许久不见!”令浪士队的众人等候在门口,自己上前两步,表现出一副老朋友叙旧的样子。
太一没想到清河八郎张狂了大半辈子,现今竟然学会隐忍这一套了,却是不知道对方隐忍也是看人,通商屋这边对清河八郎的压力过于大了。
“大家都那么熟了,来京都竟然不招呼一声,我也好为清河先生接风洗尘。”
清河八郎对太一的假客气感到有些无语,心道:即使没有通知,你掌握消息也足够快了,我TMD刚刚落脚你就来了!
两人说着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相互试探着对方的想法,准确的说是以清河八郎试探为主,太一全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令清河八郎甚是不爽。
“太一先生!”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新德寺门口的浪士队中传来,太一循着声音看去,一个面向清秀的青年人兴奋得挥着手打招呼,然后被身边的同伴抓住了手,有些不满的压了下去。
青年人的样貌太一只是觉得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出手阻止的家伙辨识度就很高了,是那个卖假药的岁三,在他身后还有容貌粗犷的岛崎胜太。那么那个青年人就是宗次郎了,当年跟在岛崎胜太和岁三身边的剑道小少年,竟然已经这么大了。见到这几人,太一似乎能够看到,诚字旗将要在京都的町街内飘扬了。
“喂!喂!”
清河八郎的声音将太一从畅想中拉回现实,太一有些奇怪道:“何事?”
“这句话应当是我来问阁下吧!”清河八郎克制着心中的不爽,出言反问道。
“没什么,”太一耸了耸肩,“带着店里的雇工春游,路上听闻清河先生您来了,顺便来串门!”
清河八郎嘴角抽搐了两下,心道太一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的是见长。
太一看着把清河八郎气得脸色已经泛紫,心中舒爽了一些,当然不可能真的让民兵队把这位突突了,而今不过是给他个下马威,剩下的来日方长。
太一举起右手指了指自己得眼睛,又指向清河八郎,这个姿势维持了一会儿,方才转身道:“走了,我带大家去岛原视察一下!”
看着大摇大摆带人离开的太一,清河八郎满脸阴沉,连继续开会的心情也没有了。将几个心腹叫到了身旁,清河八郎表示同朝廷方面的沟通要加快了,京都这地方,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
与心事重重的清河八郎不同,太一专门跑到壬生存装了一轮后,真的带着一干手下奔赴岛原轰趴,提前将整个一间扬屋包了下来。
这间名为角屋的扬屋店家在岛原十分出名,并且足利屋实打实入有股份,因而老板对于太一在此请客十分上心,不仅安排了本地的游女作陪,还特地从祇园请了两位太夫来。
太一此次请客,除了民兵队由于装束过于扎眼,被遣回了六波罗宅邸,剩下陆战队、义士队的大伙悉数到齐。这么大的阵仗,主要是为了庆祝义士队组建成功,明日开始将负责黑谷一带的巡逻任务。
担任队长的是足利屋大津宿场的负责人村下权之助,在江户浅草宅邸向太一宣誓效忠的一众人中,他一直比较活跃,十分走运被太一拔擢出来担当大任。
权之助无疑是兴奋的,上午时其作为新组建义士队的负责人,受到了会津侯松平容保的接见,当然最让其开心的还是自己正式在太一心目中挂上了号。
他最近住在六波罗宅邸那边,刻意与民兵队众人加大了接触,得知了不少通商屋在虾夷地的事,他发现这位小老板比又次郎老板无疑要厉害的多,那一件件事简直闻所未闻,友人们都在猜测这位小老板会不会继承又次郎老板遗志,去干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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