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巧。”徐燕升断然否认,这家伙似乎很想质疑他的权威?是从家庭环境培养来的本能吗?“我弟那批学生是她带的第一届,升学率特别高,学校当然得分个家属楼的名额。”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反问说,“跑去其它地方了可怎么办?”
优异过头的年轻教师,宁永学想,或者说优异得不正常,第一届学生就大半升重点,本人刚住了段时间穷困公寓就分了套房,接下来是什么,莫名其妙死了领导然后自己上位吗?
“她人呢?”宁永学开口问。
“退房的时候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徐燕升说。
“你们为什么都来帮她搬家?”宁永学想了想,再次开口,“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没什么奇怪的,”徐燕升摇头说,“老同学聚会嘛,再说谁不想自己的儿女跟着。”
你可真是答非所问。
路小鹿又开始哭了:“她把猪养肥了就想宰了,我就知道,我们全都要死了!她会把我们挂在天花板上放血,全都做成人肉叉烧包!我......我还想继续上大学,我不想变成叉烧包!”
这家伙是大学辍学了?
“别管她,”徐燕升捂着额头,估计在后悔自己看脸找女朋友的行为,“我不想在这里等死,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
“有人试过出去吗?”宁永学问他。
“老张带着我们以前的体育委员去探路了。”徐燕升说,“说实话我也记不住太多老同学的名字了,现在过来只是因为照顾我弟。”
两个人去探路,然后再也没回来,听起来和曲奕空的遭遇完全相同。这层楼的走廊一定别有玄机。
“老张又是谁?”宁永学问他说。
“他对洛辰有想法,一听就来了。以前洛辰去哪他就去哪儿,现在他也对洛辰特别积极,然后就积极得......”
“爱情的悲剧。”宁永学摇头说道。这个姓张的是受害者,还是帮凶?他向来不吝于怀疑任何人。“你打算跟我一起去探路吗?”他笑笑说,“总要找点办法出去看看。你也不想坐以待毙,是不是?”
一阵尴尬的沉默。
“我......我相信他们会回来,只是一时了迷路。”徐燕升根本没抬头看他的眼睛,只管把手握得更紧,“或者,他们已经出去找安全局了,只要我们能一直等着......”
这家伙话里谴责路小鹿悲观等死,自己却根本不想出去探路,话也说得扭扭捏捏,只想等人来救,倒是符合他的性格。
“我们都会死,呜......”
这家伙陷入沉默,女朋友又跟着开始叫魂,她自己倒是更像女鬼一点。
“那就明天再说吧。”宁永学对他俩笑笑,表现得很淳朴大度,“时间已经晚了,你们俩也已经很累了吧?床我就......”
宁永学话还没说完,徐燕升把他的手表脱了下来。“这张床的使用权我买了,”他严肃地说,“表送给你,找个地方当了吧,至少可以顶你在汽修店打半年工。”
这人是不是也大学还没毕业?研究生?
“呃,我其实不是——”他看向那边的女孩。
“我、我睡地上就可以,”路小鹿开口说,“我很早就睡习惯了,家里又穷,孩子又多,总得有人打地铺。”
“好吧,”宁永学耸耸肩,顺手就把表套自己手上。这玩意要是能拿出去,换一箱子弹都没问题。“要是你们愿意,我也不会反对。”
不过他们俩还真是真实得可以。
......
放置水壶的声音从不远方传来,宁永学一下子睁开眼。这家伙不是真要烧炭自杀吧?
噢不。
只是烧水。
他从地铺上爬起来,四下里一片漆黑,时间正是半夜,徐燕升在床上睡得很安稳。路小鹿正拿烧火棍翻炉子,她似乎从水池里接满了水,打算烧开一壶。
“你在干什么?”宁永学压低声音问。
“噫!啊啊啊——”
“你声音再大一点,你就去走廊喊吧。”
她又开始哭了,不过至少是闭嘴了。
这家伙一惊一乍,不过时机倒是很不错,深更半夜,正好适合恐吓别人。“告诉我,说实话,”宁永学说,“曲奕空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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