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壑皱着眉头回忆,“他们好似是斩断了腰间名牌。”
云初柔连忙抓起自己腰间的名牌,想要试一试。
司壑止住她的动作,“不用试了,为了防止试炼途中被其他人恶意击中名牌而导致退出试炼境,玄明堂的人对其做了加强。以我们现在的修为,是无法破开它的。那几人身份可疑,恐怕根本就不是崇渊界的学生。既然能携带兵器闯入试炼境而半点不被发觉,自然也有办法破开这名牌束缚。”
“那你可知,这试炼何时才算结束?”
司壑微微摇头。
他从未见到如此脆弱的云初柔。四年来一路与他们二人同行,他自然知晓他们对彼此的重要性。
“陵然仙尊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人知晓这试炼如何才能算结束。我只知道,只有试炼境内原有的法阵,在学子遇到极致危险时,才会破开名牌,将他带离。”
“那我就带他去找。”云初柔看着远处面色灰败的云易,坚定不移,“这里这么大,总有学生没触发的阵法。我去出发阵法,然后你们在关键时刻带他进阵,我们联手将他送回去。”
“初柔,别傻了。”司壑忍不住出声打断,“云易此刻,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先结束这场试炼,然后再将他带出去。
你放心,温玄的修元术已臻化境,你陪他守在这里护住云易心脉,我去四处探探,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等等,”云初柔拉住司壑,“你要当心,应风应当还藏在暗处。”
方才三人汇合之时,云初柔已将此事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司壑虽然与他们一般不知晓应风的动机何在,但也明白他绝非善类。
他拍了拍云初柔因慌乱无助而微微颤抖的手,安慰道:“你放心,他打不过我的。”
“若是他手中还有其他兽族呢?”
云初柔满含愧疚地再看了一眼云易的方向,语气坚定,“我同你一起去,我可以制服那些兽族。”
“可是你......”云初柔身上的伤痕经过温玄之前的简单处理,虽然已经不再继续流血了,但毕竟是鲲羽铜面兽的致命杀招,她受的内伤绝不会轻。
“没关系!”云初柔摇摇头,此刻再多的伤痛,也无法动摇她的意志。
应风花了如此大代价对小公主出手,那么一定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定然还留有后招。
她的寻踪术不及应风,若是应风有心隐藏,自己恐怕找不到他的踪迹。
但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探寻其他寻踪术的踪迹,这样,或许可以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她刚闭上眼睛,准备拈诀施咒,另一侧的林子里,就传来了应风的声音。
“不用找了。”
他缓缓从林中的阴影处走出,若往常一般风姿绰约。他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四人,最终落在了昏迷不醒的夜容安身上。
应风的位置,离夜容安很近。
云初柔拉了拉司壑的衣袖,司壑反应过来,一个轻跃,落在了夜容安与应风之间。
温玄也虎视眈眈地望着应风,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正对峙间,突然狂风大作,卷起树叶,渐渐凝为一个翠色的风柱。
玉荀院三人立刻全神戒备,唯有应风旁若无人地噙着轻笑,好似与周遭的环境脱离开来,并未感受到异常。
有人自风柱中踏了出来。自踏出的那一刻,青翠的风柱应声而落,重新散漫地回归大地的怀抱。
“容筵?”温玄不敢置信的开口确认。
容筵一袭白衣仪态自若,好似丝毫没有注意到场中怪异的气氛,朝着玉荀院还清醒的三人说道:“试炼境中有外人闯入,师父命我将受牵连之人带出试炼境。若愿意,都可随我一同离开。”
云初柔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容筵又望向司壑与温玄,二人只能算是意外卷入,且并未受伤,若是想继续,自然也是可以的。
却没想到司壑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虽然登阁对他来说很重要,但也不必急于一时。他现下也更担心云易的状况多一些。
温玄也连连应承:“还有我还有我,云易情况危急。我只能暂且护住他的心脉。此刻若是离了我,恐怕他立时就没命了!”
云初柔心中酸楚,满是感动。
一旁的应风垂眸轻笑,“太子殿下,还是如此的目中无人呢。”
容筵好似这才看见了这里还有一人,回身朝应风斜睨一眼。懒得与他多说废话。
“至于你,试炼结束后,自会有玄明堂与风临堂的老师处置。”
应风笑容渐冷,扬起下巴直直对上容筵的双眼,“太子殿下可是举世无双的公正无私,难道不听堂下证言,就要全凭喜好做出决断吗?今日之事若不解决,谁也别想离开这试炼境。”
云初柔忍不住出声打断,言语中是她自己未曾察觉的失望,“应风,你究竟要做什么!”
容筵未曾回身,但也听得出其中的着急、失落与茫然无措。
“有何要事,还是等我带他们回去之后,你自己说与二堂听吧。”
应风并不回答,只望着容筵身后的云初柔,眼神中依旧是一派清朗,含着对她的些许歉意,“初柔,抱歉了。”
他轻轻抬手,温玄来不及阻止,一只虫子自应风袖中飞出,钻进云易额间,云易整个面庞瞬间透出怪异的红色。
“他中的是乌头牵机,你护他心脉并无任何用处。这虫子可咬断他全身的经脉,阻止牵机进一步毒发。撑上几个时辰没什么问题。”
云初柔从未听闻过乌头牵机,连忙问道:“那几个时辰之后呢?”
应风眼若含光,望着云初柔柔声回复:“待今日事毕,我会告诉你解毒之法。巧的是,解毒之法除我之外,世间恐再无人知晓。”
真的是你?云初柔身侧双拳紧握,低声喃喃:“我还能,相信你吗?”
温玄抽出空来探了探云易的脉象,他从未听过这毒,但也知晓云易方才的凶险与诡异。他体内的经脉好似都要融化一般,整个人柔弱无骨,逐渐瘫软。
可相较之前,现在他的脉象沉稳了许多,经脉的融化速度也逐渐放缓,这才转头示意云初柔,应风的虫子确有奇效。
应风正待开口,容筵打断了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应风再次挥袖,地上的夜容安骤然转醒。
她想不起自己在何处,又因何在此,只觉得身上的伤口若灼烧般疼痛,十分茫然。
“我想要说的,都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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