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伏佗城的第十三日。
秦府马车来到了柩鹰山。
此山在西州当地很是有名,只要是西州土生土长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因为这是一座被诅咒的山。
柩鹰山曾在数百年前是一座灵山,山颠处有佛家古庙,每日拜佛之人不在少数,但后来不知为何,整座古庙在一夜间荒废死寂,所有僧人都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再后来有数百人进山拜佛,又全部莫名死于山内,死状极其恐怖,惊得无人再敢来柩鹰山拜佛,都言此地受到了诅咒。
也曾有高僧进山欲要查明情况。
但下场都是有去无回。
其中甚至有实力相当于大修士的高僧,亦是死在柩鹰山。
如此这山在离阳西州传遍了凶名,再无人敢踏足山上半步,很多人就算绕行远路也不愿经过这里。
但秦府马车却在此时行至山脚下的古道。
这并非是他们心中无惧,而是山下古道乃是前往菩提山的必经之路,根本绕不开。当初伏佗城的散修之所以不愿带路就是因为去往菩提山要路过两处大凶之地,这柩鹰山就是其一,凶名传遍西州,令人闻之色变。
秦府的家卫与奴仆们此刻可谓是胆战心惊,跟着马车走起路来两腿都在发软。有山风吹过时,不知是否与心里作用有关,只觉得那风里夹杂着死人的味道,忍不住开始泛起嘀咕:
“这柩鹰山以前死了那般多人,要是有鬼怪怨魂出来作祟,怕是仙师也抵挡不住,到时候咱们可全要完蛋。”
“那能怎么办,来的时候咱们都收过府上的银钱,现在跑回去定要被乱棍打死。”
“哎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千万别让我等有事啊!”
……
家卫们压着嗓音嘀咕,骑在牛背上的许知秋听得一清二楚,这两日他通过秦府众人的窃窃私语了解到了柩鹰山的事情,又从秦二夫人那里得知到了更具体的信息,现在对柩鹰山也算是了解,甚至有着几分兴趣。
‘诅咒么?看着倒是不像,并无奇诡气息出现,或许是与妖鬼有关。’
许知秋侧首望向柩鹰山。
从外面看这整座山体并无异常,既没有妖气弥漫,也没有鬼气环绕,至于传言中的诅咒气息更是察觉不到分毫,但是当许知秋以神念进入山内时,就能感知到有阴冷刺魂的力量包裹了整个山林。
“嗯?”
许知秋突然轻咦一声,探入柩鹰山的神念忽地被一股力量切断,使得他头脑一阵刺痛,元神也连带受到了轻微的伤势,好在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只需冥想十息间就能完全恢复。
但这样的变故令许知秋感到很是惊讶。
“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切断大修士的神念,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占据了此山?”
“那股力量虽然切断了我的神念,但是对元神造成的伤势并不严重,看来对方的实力应该只在元婴第二境,或者是在第三境的边缘。”
“既然如此,为何西州境内的古寺高僧没有过来将其降服?”
许知秋心里觉得奇怪,这山林里的东西修为不弱,但西州古寺有化神境的高僧,若是全力出手,整座柩鹰山都会灰飞湮灭,不复存在,断然不会在这里为祸数百年,这其中的隐秘让人不解。
于是许知秋让阿牛停了下来。
随着他的举动,身后的车队自然也都停了下来。
这可把秦府家卫们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他们恨不得能够早点离开柩鹰山的地界,没想到许知秋突然停在了山脚下,这不是打着灯笼去找死吗?可就是心里又一万个不愿意,他们也不敢在许知秋面前多嘴。
这时秦衡抬头看了眼渐黑的天色,忍不住问道:“仙师,难道咱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许知秋点了点头。
这下家卫们可是炸开了锅,再也不顾得其他,七嘴八舌地说道:“仙师这可使不得啊,这柩鹰山可是西州大凶之地,山里死过的人数都数不清,咱们在这山下过夜,定是活不到天亮啊。”
其他人也是纷纷说道:“是啊仙师,您虽然本领强大,可这柩鹰山真是待不得啊,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就是死了也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到时候成了孤魂野鬼怕是连轮回转世都不能。”
众人都是害怕不已。
就连秦鸢心里也是害怕至极,她乃西州本土人,自幼就听说过西州各种凶地的传言,对柩鹰山的可怕很是了解,虽然许知秋降服黑河水鬼让她觉得很厉害,但再厉害也是有限,岂能与这凶名数百年的柩鹰山相比,这里可是死过了不得的高僧。
念及至此,秦鸢也是忍不住劝道:“仙师,现在天色还未彻底黑下来,咱们不妨在往前行进二十里,在那边过夜总是会比现在安全些,这山脚下实在是让人放心不得,恐有生命危险。您看呢?”
许知秋望着柩鹰山沉默两息,随即点头微笑道:“也好。”
秦府众人见许知秋并未执意在此过夜,皆是长舒一口气,随后生怕他反悔,赶忙驱使马车向前行进,但才刚驶出五丈远,突然有阵阵狂风吹来,将山下道路两侧的古树吹倒,堵住了马车前行的路。
接着还未待众人有所反应,身后来时的路突然又变成了一条血迹斑斑的古道,无数火把延伸至古道尽头,有一座十丈高的古朴宫殿屹立在视野之内,然后有无数人影在殿内窗前走动,这时秦府众人竟然能够隔着墙壁看透里面的景象。
有堆砌如山的黄金财宝。
有数之不尽的山珍海味。
还有让人仅看上一眼就难以忘记的绝美女子。
只要是心中所想,在这宫殿内都能够看到,秦府众人顿时痴迷了眼,纷纷向着宫殿奔去。
便在此时,许知秋嘴唇微动,道了一声“破!”
这声音细微如蚊声,但在秦府众人耳内却如九天玄雷般轰鸣,震得身体摇晃,头脑刺痛,待意识稍微清醒后,众人发觉古道宫殿早已消失不见,腰间的佩刀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架在了脖颈上,只需稍稍用力必然命丧黄泉。
那些没有兵器的奴仆则是正用双手掐住脖子,面色铁青。
秦鸢母子亦是没有例外。
这般惊变,骇得众人头皮发麻,心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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