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袁术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卫宫,眉眼之间阴晴不定。
卫宫双手背负身后,就像是此间真正的主人一般,闲庭信步的打量着厅里众人。
“我若是不放人,你待如何?”
袁术不敢发作,也不能发作,面对卫氏,他心中的所有底气都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卫宫笑着说道:“不放人就不放人,卫某无非是回去复命罢了。”
袁术眼皮子一跳,鸿都门学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若是轻易交给卫氏,他实在不甘心。
可是,面对卫宫如此‘咄咄逼人’的嚣张气焰,他又狠不下心来说出一个‘不’字。
怕就怕,他这边刚刚拒绝完了,回头卫氏的龙山军就打过来。
袁术是见识过龙山军强大的人,他心中无比的肯定,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卫氏的对手。
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卫氏得到那么多大才之人,袁术实在不甘心。
于是,他就拖沓了数日,企图让卫宫松口,拿出一点实际的东西来交换,比如:被卫氏救走的刘协。
如今,他虽然手持传国玉玺,却是苦于无人继承皇位,若是再这么下去,那些刚刚依附过来的人,恐怕很快会分崩离析,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可恶的卫文叔,我说不放人,你就不会提条件吗?”
眼见卫宫油盐不进,袁术又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急得他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大殿中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卫宫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他怎么会不知道袁术在打什么算盘,但他就是不提,鸿都门学的人固然重要,但少帝刘协同样不能放,否则这袁术便是下一个何进、董卓了。
便在这时。
“报……”
“何事慌张?”
袁术呵斥道。
来将抬头看了眼袁术,又看了看卫宫,抱拳道:“冀州牧韩馥,领兵三万已经越过虎牢关,正朝洛京而来。”
袁术脸色一沉,韩馥不在冀州好好呆着,这个时候又来凑什么热闹?
不等袁术说话,来将又说道:“大军之后,还有一支五千人左右的轻骑兵,为首之人乃是幽州牧刘虞,这是刘使君先一步遣人送来的拜帖。”
来将双手持帖奉上,袁术则是闻言一喜。
刘虞也是汉室宗亲,若是……
袁术的表情没有逃过卫宫的注视,特别是他听到‘刘虞’两个字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好像一下子找到了退路似的。
卫宫嘴角一扬,拱手道:“既然将军有贵客临门,那卫某就先行告退了。”
袁术脸上浮现一抹得意之色,看了眼卫宫,不甚理睬的挥了挥手,“慢走不送。”
卫宫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拱手退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袁术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丝丝阴鸷。
···
洛阳,城东驿馆。
卫宫带着几个暗卫的人走进来,迎面碰上一个形容萧瑟的青年汉子。
“伯符,你这是刚起?”卫宫蹙眉道。
青年汉子正是丧父的江东小霸王,孙策。
见到卫宫,孙策无神的眼眸好赖是有了一丝光彩,抱拳致意道:“卫兄早啊。”
旁边正在扫地的驿馆小厮,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
卫宫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如今却消沉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
“伯符,你这是要去哪里?”
孙策挠了挠鸡窝一样的乱发,打着哈欠道:“驿馆没酒卖了,我去外面估一壶。”
卫宫无奈叹气,与一旁的暗卫示意了一下,说道:“给孙兄一瓶好酒。”
暗卫微微颔首,看了眼孙策,径直朝舍内走去。
孙策见状,咧着嘴急匆匆跟了上去,相比于外面卖的浊酒,当然还是卫氏的美酒更胜一筹了。
驿馆内。
卫宫看着直接席地而坐的孙策,蹙眉说道:“伯符,明日我们就要启程返回河东郡,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也已经办到了,你的家人都安全送到了吴郡。”
孙策闻言,抬起浑浊的双目,朝卫宫感激的点点头。
卫宫见他这般消沉,也懒得再劝他振作,该说的话,这一路过来不知道说了多少。
“你呢,接下来有何大算?”卫宫最后问道。
孙策神色一动,沉默半响后,沉声道:“卫兄助我良多,按理说,我本该与你一同北上,以这副残躯略尽绵薄之力,只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
卫宫伸手打断他,点头说道:“也好,既然你想留在洛阳,那卫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报仇无望,再想来我卫氏,抱歉,恕我卫氏与君无缘。”
孙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卫宫的意思他懂,卫氏,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可是,如今杀父之仇还没有报,孙策真的无法应下卫氏的橄榄枝。
卫宫见他不说话,心里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回去跟卫琤如实禀报,自己已经尽力招揽了。
···
···
两日后。
河东,安邑。
卫府东苑的书房里,几个孩子正在大声朗诵九九乘法表。
卫琤坐在一旁整理晾晒好的草药,同时纠正几个孩子的发音问题。
郭女王和步练师不愧是世家女出身,与她们二人比起来,阿宁和牛牛明显‘笨’了一些。
倒也不是智商跟不上,而是两个丫头时不时就会走神,容易被旁边的事物分散注意力。
“阿宁,没事你老是往门口瞅什么?”卫琤终于忍不了了,低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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