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洛阳迁都的消息不断从南边传来,河东郡因此也乱了几分。
主要是迁居而来的人员与日俱增,让得原本就人满为患的安邑县城,渐渐出现了拥堵的现象。
不管在任何时代,都有那么一群有权有势的人物。
而在这个时代,这些人以世家的形式存在,以姓氏形成利益的纽带。
卫氏作为河东本地士族,在外自然也有一些牵绊的关系户。
随着南边局势越来越不明朗,这些过去几年也难得联系一次的世家,如同雨后春笋般,一个劲儿的蹦跶了出来。
卫昪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亲善堂主事卫曧同样是脚不沾地,每日里都要接待好几个所谓的故交。
城北最大的郝客来酒楼。
卫昪蹙着眉心,上下打量着对面坐着的中年人,言语颇有几分不耐烦。
“……联姻之事还是免了吧。”
“二哥,你这是什么话,我家屏儿难道配不上仲道那孩子吗?”
中年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更何况屏儿甘愿委身做平妻。”
此人出身南阳赵氏,与卫昪不仅是表兄弟,还是昔日的同窗好友,两人年少时关系确实不错。
而且因为卫昪疼爱卫琤的关系,赵広还曾教导过童年卫琤半年有余,算是卫琤的启蒙老师也不为过。
卫昪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如此委屈,那又是为何?不如不嫁。”
赵広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有什么办法,父亲的意思,我总不好……再说了,南阳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卫昪冷笑一声,直言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屏儿早就许了袁术之子袁耀,你如今突然让她嫁给我家琤儿,莫说心里没有盘算,哼。”
赵広闻言,尴尬的笑了笑。
“这,这不是想要给屏儿一个更好的归宿嘛。”
“你看我信吗?”
“……”
二人相对无言,卫昪看向窗外的街道。
“咦,二叔!”
街上正在带队巡逻的卫珽屁颠颠跑了过来,见到赵広,抱拳一礼,“卫珽见过先生。”
赵広当年不止为卫琤启蒙,卫珽等卫氏子弟同样是学童。
赵広看着一身防刺服打扮的卫珽,不由得眼前一亮,“你是小六儿?”
卫珽愣了愣,尴尬的点点头,“先生好记性,是我。”
“好好好,都长这么大了,可曾婚配?”
不等卫珽回答,坐在对面的卫昪嗤笑一声,说道:“你就别打他的注意了,珽儿的婚期已经定了,就在下个月初三。”
“啊,呵呵……不知又是哪家得了小六儿这个佳婿?”
卫昪端起酒杯,悠悠说道:“颍川陈氏,陈纪之女。”
赵広眼皮子一跳,悻悻的喝了口酒,跟颍川陈氏比起来,他们南阳赵氏也就是个有点家产的士族,不管是名望还是影响力,都没有什么可比性。
“二叔,没事我先去巡逻了。”卫珽抱拳一礼,“南城门有人闹事,我得带队过去看看。”
卫昪眉心微蹙,颔首应道:“嗯,去吧,城中治安不可马虎,若是遇到不长眼的,直接收监看押起来,等我去处理,不要怕得罪人。”
卫珽抱拳应是,看了眼赵広,抱了抱拳,便急匆匆的走了。
赵広目送卫珽带着装备精良的城卫军离去,不无艳羡的说道:“如此强兵,便是在洛阳也不曾见到,仲道那孩子的手段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卫昪嘴角微微扬起,虽然赵広这个人功利了一些,但见识还是有的……起码,最后说的这句话,让他颇为受用。
···
城东,谢府。
谢老太公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坐在小池塘边钓鱼。
谢玉在一旁的空地练武,手中的云缨烈火枪在日头下闪烁着凌冽的红芒。
“玉儿,先不要练了,九叔买了你最爱吃的蛋糕。”
九叔谢晋笑呵呵的从院门走来,手里提着一个红棕色的食盒。
谢玉停下动作,回头看向谢老太公,提议道:“祖翁,咱们回去吃糕点吧。”
谢老太公眯着眼睛打盹,闻言勐然惊醒,手中的鱼竿差点掉水里,“哎幼,你这丫头,吓死老头子我了……还不来扶着老头子?”
谢玉嘻嘻一笑,将云缨烈火枪递给一旁的丫鬟,跑过去搀扶谢老太公,说道:“祖翁,池子里根本没鱼,要钓鱼还是去护城河的好,那里有专门的钓台。”
谢老太公摇头说道:“老头子我钓了一辈子的鱼,不在乎那几条小鱼小虾,倒是你,可要争气一点啊,老头子我可是听说了,现下不少人跟你抢夫君呢。”
“呀,祖翁说什么呢。”谢玉俏脸一红,小嘴鼓鼓的羊装生气。
走过来的谢晋见状,笑着打趣道:“你还别不信,我方才路过酒楼的时候,刚好遇到卫老二和南阳的赵広相谈甚欢,你应该还记得吧,你那位屏儿姐姐可不是普通女子。”
谢玉愣了愣。
谢老太公却是说道:“南阳赵氏……呵呵,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谢晋心头一动,好奇道:“那父亲担心的是?”
谢老太公浑浊的双目突然闪过一丝精光,声音清晰的说了两个字:“汉室。”
同一时间。
一支从长安远道而来的车队,正在城门口接受盘查。
带队的将士长得五大三粗,听说要盘问名刺竹牌,当场就笑了。
“你可知道本将来历?”
负责盘查过路人的城卫队员眉头微蹙,冷笑道:“哦,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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