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疲倦地躺在石头上,眼皮耷拉着,几乎忍不住昏睡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响,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皮看看,那双眼皮却沉重得睁不开。
“主子,是个孩子,看来咱们与那些人走岔了。”耳边隐约传来一阵低沉飘渺的声音,仿佛很是遥远,又仿佛近在咫尺。
雪衣伸出小手,对着空中无力地抓了抓,轻细的嗓音在静寂的林中响起,“墨衣,绯……”
她好容易睁开沉重的眼皮,微微侧过脑袋,视线却一片模糊。
然而那模糊的视线中,她还是瞧见了一个人,那是一团紫色的身影,很高大,可她却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彷徨了许多的心望着那团紫影却没来由觉得很是安全。
“墨衣绯,是你什么人吗?”那声音很好听,可是飘飘荡荡的,她怎么也抓不住。
雪衣急了,一双清冽的眸子惊慌起来,“弟弟……”
此刻那站在雪衣面前的紫衣人也不知为何望着眼前的小女孩心疼得紧,她满脸血污,发丝散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是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深深印在他心里,在心底的某一个地方,钝钝发疼。
他伸出手抱起雪衣,以自己也不曾觉察的温柔声音低哄道:“别怕,你是在找弟弟是吗,我派人帮你找,现在你伤得很重,叔叔抱你去清洗一下,再给你疗伤。”
雪衣小小的身子落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很暖和很安全,她努力睁大眼睛,仰头看了那人一眼,只觉得他长得真好看,而且,看起来好眼熟啊,好像……好像爹爹……
终于,在走了几步路后,她的眼皮再也撑不住,垂了下来,偎依在这个很有安全感的怀抱里,她一向稳重的小脸不禁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睡梦里,她梦见了爹爹,梦里的爹爹比画里的还要帅气,她好喜欢好喜欢……
“主子,让我来吧。”一道黑影落在紫衣人身后,一脸平静淡漠。
“不用了勾勾,我总觉得这孩子跟我有缘。”这抱着雪衣的紫衣人正是六年前落下裂缝深渊的砚楼凤,黑影自然就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勾勾了,“让你去找处水源可找到了?”
“嗯,就在前面有个小山泉。”
他们在万岭山里已经好几天,先前在跟踪一些人时,大老远的听到这里有打斗声,便寻了过来,没曾想会遇上一个孩子。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那些人腰上挂的正是象征着苍炎派的饰物,这些人定然也是为寻找神器而来,却不知他们追杀一小女孩做什么?
“勾勾,帮着看看其他门派有没有人在万岭山脉抓到一个小男孩,好像叫墨衣绯,她刚刚好像是这么叫的。”砚楼凤也说不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关于这个小女孩的事,他心里就是忍不住想帮一帮。
勾勾也没问为什么,只淡淡点头,黑色的身影敏捷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砚楼凤抱着雪衣往勾勾指的方向走了好一会儿,果然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拨开几丛野草,他小心地护着雪衣钻了进去,在那柔软低矮的青草上隐隐有股水流淌了出来,他从身上取出一条雪白的汗巾,浸入水中,待完全浸透后捞起来拧了半干,而后在雪衣脸上轻轻擦拭着。
她脸上喷溅了那些人的血,有些已经干涸了,砚楼凤擦得很仔细,待露出雪衣雪白柔嫩的脸颊时,他生怕不小心蹭破了她的皮,擦得更加小心了。
望着渐渐露出的这一张漂亮水嫩得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的小脸,砚楼凤不由纠结,一双好看的墨裁般的眉头微微拧起,这张脸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他是否在哪见过?
“主子,她长得跟你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就是跟现在的你都有五六分相似。”办完事赶来的勾勾乍一露面,也被眼前的小女孩露出的脸庞给惊了一跳,话语中难得起了波澜。
砚楼凤猛然回过神来,难怪他会觉得熟悉,原来是长得像他自己!
他是男人,自然不若女孩子那般爱美日日要照镜子,是以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长相,若不是勾勾提起,他还真不知道眼前的小女孩竟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难怪他觉得熟悉了。
“这孩子长得还真是玉雪可爱,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如果兰瞳她真的……我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吧?”砚楼凤看着雪衣不免想起那时候兰瞳落入深渊时那两个字。
孩子!
那时候她怀孕了吧,如果,如果他的孩子生下来,到现在也正好是五岁。
砚楼凤再度拧了帕子准备给她再擦一遍,手却猛然僵在了半空,一个念头电石火光之间贯穿他的脑海,他握着帕子的手轻轻抖了抖,目光猛然攫住躺在地上,犹自散发着微弱呼吸的雪衣。
孩子,难道——
她是自己与兰瞳的孩子吗?可能吗?
他被自己脑中的念头吓了一跳,如果眼前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那么是否说明,他的娘子也已经来到了天苍大陆!
砚楼凤几乎是迫不及待想把雪衣弄醒好好问清事情的真相,可是看到雪衣惨白惨白的小脸,他怎么也不忍心。
强忍着动作,他扶起雪衣的半个身子,一手轻轻贴在她后背,将战气一丝一丝缓缓输入她体内,半个时辰后,他额上沁出了细细的冷汗,这样输送战气十分考验控制力和精神力,若不是他现在已经凝结元晶,只怕他实力支撑得住,精神力也支撑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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