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府。
刀疤脸缩头缩脑地在墙外告退,灰溜溜地离开了府主殿。
府上众长老都知道。
最近府主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这一切都与那个新收的圣女有关。
圣女不愿跟府主学习武器,每天都在闷头苦修。
这种苦修的势头,半点不像他们靠杀戮或吞噬进阶的魔门,更像是天梁剑宗那群死板固执的仙修。
这届圣女的确与往届圣女格外不同。
她既不爱社交,笼络自己的拥簇,也不爱完成任务,宣扬他们破军府的强大,积累府内积分。
甚至还有着令破军府内所有弟子都不可思议的善良。
在发现以苦修的增长速度,无论如何也无法在金榜来临前达到魔丹境时,千夜出关了。
她一出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号,最初为她打扮的那几名女子立马就跟了上来。
手上还拿着一件红色的精美披风,要为她披上。
千夜:“……”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千夜满眼抗拒。
最后只有那名一开始为她抹口红的少女跟上了她,说自己叫小雀,只有聚气七层的修为。
小雀可怜巴巴:“圣女大人,我的任务就是服侍您,您别赶小雀走了,我一定安安静静的,您想去哪我就跟您去哪。”
千夜很难拒绝别人的好意。
小雀果然对她在破军府内乱走的行为没有一丝质疑。
她看到两名弟子在擂台上比武。
优势的那名弟子,招招都是狠手,毫不留情。
他的对手满身是伤的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不断翻着白眼,已是濒死状态了。
围观的人不多,但大家似乎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这里是生死擂台,上来了,就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破军府里学的都是致命的手段,没有过家家似的友好切磋擂台,只有生死擂台。
但千夜不知道这是生死擂。
她冷不丁地开口问:“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她不明白,都是同门,为何要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这简直称得上是虐杀了。
小雀也见怪不怪:“这里是生死擂,本来就是只有一人能活的。”
千夜:“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要这样折磨他。”
那人明明能够直接杀了他,却偏偏不愿意,还给对手喂药,让他总留有一口气。
千夜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小雀理所当然地道:“他们之间有仇恨啊,报仇还给对手一个痛快,那也能叫报仇?”
星际时代没有这样的三观,甚至连死刑都没有,大家对人类都秉持人道主义。
虽然没有死刑,但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最后都会被送往星际战场,和死刑也差不了多少。
杨婕以前常在千夜耳边洗脑,告诉她,父亲惩罚她,都是她自己的原因,要反思自己,而不是怨恨他人。
“哈哈哈,打得好,就该这么杀,虐死他,废物都该死!”一道猖狂的大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这语气让她想起了明相日。
她在明道国的弟弟,比她小一岁。
却是明家最宠爱的孩子,杨婕的心头宝。
明相日的基因等级起初并不高。
千夜的眸色冷了,突然对眼前的虐杀没了先前那般难以理解的剧烈波动。
她为明相日做了接近十年的养料。
不论三九还是三伏,她没日没夜的苦练,透支身体的潜能,含着血泪突破的基因等级。
最后全被杨婕嫁接给了明相日,将他的基因等级活生生喂成了天才。
明家的亲戚们起初都夸杨婕基因好,生得两个孩子都是天才。
在看到她怎么练,基因等级都没有变化后,便不再夸她,更是……再没有在意过她了。
只有杨婕偶尔会夸夸她,在她突破时,在她被明相日嘲讽却反思自己时。
直至被绑架那天,她才终于从那种濒临绝望的压力中解脱。
千夜的眼里闪过厌恶,心中却也悄无声息地……产生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报仇念头。
她现在还未完全意识到,她只是解气似地在心中嘲讽了明相日几句。
没有了她的供养,明相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只用了五年不到的时间,她就重新赶上了明相日,而他,几乎毫无寸进。
说话的猖狂弟子莫名其妙被千夜冷刀似的目光一瞥,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在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后,当即气得哇哇大叫。
“看你爷爷作甚,你个小小凝元三阶的弟子,用这种眼神看我,怎么,你也想和你爷爷上生死擂上碰一碰?”
小雀柳眉倒竖,满眼怒意,就要开口斥责他的无礼。
千夜出声,目光里没有丝毫惧意:“你是说,要和我打?”
小雀心下嘀咕,怎么觉得圣女大人好像有些跃跃欲试?
猖狂弟子目露狐疑,迟疑道:“怎么,你确定要和爷爷我打生死擂?爷爷我都凝元八层了,你找死啊?!”
他就差把‘你是傻逼吗’写在脸上了。
他不止有凝元八层,还是刀疤长老的记名弟子,不日便要转为真传弟子了!
千夜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威胁。
她的直觉很准,既然没有威胁,那就不存在打不过的情况。
擂台上的倒地弟子也终于没了声息。
胜利的弟子哈哈大笑地下了擂台,眨眼间,血肉模糊的擂台又干净如初。
擂台空了下来,好似就在等着他们上场。
“上来。”
千夜轻轻一跃,直接上了擂台。
她居高临下地睨着那自以为是的弟子,眸光如剑,嗓音如刀,整个人如寒月一般,冷声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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