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打着如意算盘。
殊不知在青宁郡的大山里,也有不少人在打他的小算盘。
他也并不知道因为这样一个小插曲,在路上耽误了这小半个时辰,他让多少人操碎了心。
"刘团长,是不是袁飞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走到半路又溜了?怎么还没来?"尚文清有些焦躁地望了望山口,耐着性子问半躺在自己两米远叼着一根草根悠然看着天空的刘浪。
这位大团长已经保持这个姿态看天近一个小时了,搞得频频看山口却一直看不到敌军踪影的尚文清越来越觉得自己上了个不太靠谱的贼船,若不是看在自己花费大力气召集来的500民团弟兄都换装上了全副装备的份上,尚团长真想立马撒丫子走人。
这位,明显就是来郊游的好嘛!
"尚团长稍安勿躁,叛军向来喜欢迟到,几十里地跑上一天也是正常的。"刘浪微微一笑,然后指指远方,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来了。"
"来了?"尚文清一愣,又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粗重的望远镜盯着山口看了半天,依旧没看到一根人毛。
刚想再问,就见刘浪一个翻身,冲不远处刘大柱挥挥手。
随着刘大柱一声令下,所有跟他们团长一样悠闲躺着看天的钢盔上插着枯树枝的士兵们都进入了了预设的阵地。
尚文清的500民团并没有在这里,刘浪的警卫排长带着警卫班和500民团守在整个口袋阵的底部,用刘浪的说法,他们只是负责抓俘虏,真正的战斗,刘大柱麾下的一个连队就足够了。
果然,当士兵们进入阵地没多久,一个三十多人的叛军骑兵排就从山口疾驰而来。
显然,两侧坡度较大高耸的山体让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安,在踌躇了一会儿之后,三十名叛军留下一个班各自寻好掩体警戒,另外二十名叛军纷纷跳下马朝山上爬来。
尚文清心里又是一紧,朝刘浪看去。
刘浪却是仿佛根本没看到眼前极为谨慎的叛军前哨,微眯着双眼将目光投向山脉的另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沟底山道上距离士兵们所埋伏的灌木丛掩盖的阵地也不过120米的距离,爬上山坡的叛军已经上了快八十米,尚文清透过灌木丛的间隙甚至都能看清仔细搜索叛军仰着鼻孔里的鼻毛,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这二十名叛军,甚至山底下那十名叛军其实都不算什么,尚文清知道身边这一百多名一看就是精锐浑身杀气的老兵们能瞬间将他们秒杀成渣。
可是,杀了他们却会惊动了他们身后的大鱼。
其实,这个所谓的独立旅打不打对现在的尚文清来说并不是太重要,但尚文清也还是有着不小的野望,如果能现在一举重创2000叛军,那名声传出去,他目前这个仓促拉起来的救国军才会声势高涨,才能聚集更多志同道合的弟兄们办大事。
所以说,尚文清现在心里的焦急,甚至比刘浪麾下的士兵们还急切地得多。
还好,尚文清的担忧并没有发生,叛军仅仅又只往上走了十米,往马上就要达到的山腰上扫了两眼,在领头的一名叛军班长的催促下又往侧面搜索了两三百米,就快速朝山下跑去。
分了两名叛军往回返,另外二十多名骑着马顺着山沟继续往前。
显然,叛军前哨已经认定此地安全,两名叛军骑兵是回去报信的,
"好险。"尚文清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呵呵,尚团长放心,叛军不会有机会发出警报的。"刘浪微微一笑,道。
虽然不是很明白刘浪为何如此自信,但尚文清有种直觉,这位,仿佛真的不是空口白话。
事后证明,刘浪真的没骗他,他麾下的那帮恐怖的家伙,真的有让三十名叛军没有开枪的机会。
"刘团长,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来了的?"压住心中关于这个问题的疑惑,尚文清还是问出了另外一个压在他心头很久的疑问。
"嘿嘿,尚团长久居山中,应该知道那是为何吧!"刘浪指指天空中。
尚文清凝神望去,除了阴沉的天,就是一群在空中盘旋的鸟儿,心中微微一动,顿时恍然大悟。脸上更是涌起钦佩之色。
怪不得他能打得强悍的第八师团举步维艰?这细致的观察力真是让他这个真正的山里人也有些汗颜。天色已晚,按照常规来说,鸟儿早已归家,现在还在天上盘旋的原因,除了受到惊吓当然是再无别的原因。
没过一刻钟,叛军的大部队在两名叛军骑兵的带领下乱哄哄的小跑过来。
再度向两名骑兵确认了自己那位便宜结巴小舅子已经带着两个班在山沟两边的山坡上全都搜索过一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袁飞打开手中的地图,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名叫路通沟的位置,又问了一遍带路的下人牛二,穿过这十里小山丘,就是难得的十五里里平原大路直奔化迭城了。
"命令全旅,跑步前进。"袁飞终于下定决心,手一挥命令全旅快速离开这个容易被人打伏击的位置。
于此同时,他带着自己的贴身护卫队押着路上捡来的两个外国佬和一帮王国保镖留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后一个步兵营中。
狡猾的袁飞还是本能地选择了相对而言最安全的一个位置。
然并卵,这并不能改变他悲催的结局。
刘浪亲自跑上数十里布置的口袋阵又岂是一个狡猾就能躲得过的?
沟底的山路不算宽但也不算窄,基本能走两米宽的大车。已经行军了将近一天的叛军们这会儿也没什么队列阵型,两人一伍,三人一伙,在各级长官的催促下小跑着往前。
近两千人的队伍拉长了足有四里,从上面看去,就像一条土黄色的长蛇在蠕动。已经走入路通沟半里路的袁飞心里却总有种不安,他很想说服自己这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周围的一切实在是太安静了。
那个距离他十数米就算被牢牢绑住却一直闭口不言高大黑人突然反常的叽哩哇啦同一直和他们站在一起的白鹰国女子劳拉说起话来,虽然听不懂黑人在说些什么,但袁飞却看出了那个西装翻译脸上的惊惶以及身陷囹圄却一直还算淡定的女子脸上现出的一丝惊色。
他们,也在担忧什么吗?老奸巨猾的袁飞脸上更是闪过一丝阴霾。
仰首看看依旧平静的四周,袁飞脸色突然一变,他终于知道黑人在跟女人说什么了。
这里,终究还是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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