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三人落坐清正别院的茶舍谈话,老瘸子和韦兴德回东边的住处。
将事情前后仔细讲述一遍,岳安言献宝一样展示了她的新法衣和流苏纳物玉环,又颇为遗憾没有帮二师兄弄到宝物。
二师兄笑着从袖袋拿出一只珍袖小竹篓,里面塞着揉碎的麦草,中间盘一条白玉色虫子,给两人看一眼,他又收了起来,笑道:“这条应声虫与我有缘,只不清楚怎样喂养,师妹,你有闲暇了帮我翻一翻典籍,给它果子,它理都不理,只管盘着睡觉。”
张闻风从黑布袋摸出三颗流光晶砂,放到茶几上。
“试试这个。你给它测过没有,它是什么属性的异虫?”
二师兄捏起一颗晶砂小心沿着篓子边放进去,笑道:“收服之后搞忘记了……咦,它将流光晶砂盘起来了,哈,是土行虫子无疑了,和我一个属性,难怪一下就收服了。”
“过些天,还是给虫子测试一下放心。我等会跑一趟城里,找云秋禾看书去,她房间里书不少,找到与应声虫有关的都抄下来。”
岳安言嘱咐一句乐呵呵的二师兄,看着桌上两颗金灿灿亮晶晶的流光晶砂,好奇道:“观主,你手头的晶砂多不多?云秋禾想给她师兄凑一件量身定做的法器,帮傅道友寻找方向突破,从我这里骗走两颗晶砂,其实还不够用。”
她有两次见山獾将流光晶砂当零嘴吃。
张闻风从袋子里抓出十多颗,放到桌上,笑道:“你们两个均分。后山镇压的土灵,出产流光晶砂,用完了我再找土灵讨要,那家伙脾气不好,非得用拳头和它说话才老实。”
两人笑着瓜分晶砂。
既然自家道观出产,那就不讲客气了。
“观主,昨天下午你们走后半个时辰,你家两位兄长前来找过,我接待的他们,你大兄和二兄正月里请客办酒,一个正月初四是幺儿娶媳妇,一个正月初八是替大孙子办满月酒,都选在正月,请你这个做长辈的前去坐上头。”
二师兄笑着说,见观主喝茶没有吭声,继续道:“我说观主是方外之人,不宜赴宴,一人打发他们五百文喜钱,若是不给,地方上会说闲话嚼舌根,闹得不好听。
两人不甚高兴,可能是觉着少了,瘸叔后来知道此事,说他们下次再来,由他与他们掰扯掰扯道理,这些个琐事,不用劳烦观主你出面。”
张闻风静静听完,问道:“他们空手来的吗?”
“你二兄带了三个煮熟的红鸡蛋。”
“下次他们再来,让瘸叔接待,给多给少随瘸叔的意,我就不见了。多年亲兄弟不如路人,我早就看开,今后只有道观和你们,出家人彻底清净,凡尘俗念,随它去吧。”
张闻风说着放下茶盏,站起身,对着两人抱拳行礼。
他是第一次摆明与那两位兄长脱离干系。
随着仙灵观的兴旺,今后各种亲戚会以各种奇葩理由找上门来,他干脆一刀两断,当年救济过他一把米一碗粥的邻居亲戚,前些年师父还在世,他用攒下的银钱还清人情了。
从今往后,凡尘于他了无牵挂。
二师兄和岳安言忙起身还礼,明白观主是要斩断尘心了。
这一步不好迈,须道心坚定如铁,看破凡俗亲情。
岳安言即使与家中兄嫂闹得那么僵,也没有说断便断,她狠不下心给自己一个交代,年头或清明,她悄悄在夜间回去给爹娘坟头挂纸烧香跪拜。
“福生无量天尊!”
张闻风宣了一句,咳嗽着离开茶舍,留下两人说事情。
外面大雪终于停了,天地茫茫一片干净,他“咯吱”“咯吱”踩着积雪,往竹楼去了。
岳安言与二师兄坐一阵,请二师兄等天晴了,帮她在大阵内层另外一座山头下搭建一座小竹屋,她用来安放方白兰的遗蜕。
二师兄自是满口答应,道:“晚上我去那处洞窟守着,你尽快弄清楚那是颗什么品类的灵植,该如何移栽?早日将灵植搬回道观,我才能睡得踏实。”
岳安言笑着起身,也不与二师兄争着去守夜等果子成熟。
观主说得没错,二师兄就是道观的管家婆,操心的命,她提着那一捆鬼面蛇,径往外去,三人商议的结果,决定将鬼面蛇上交道录分院获取奖励。
留下鬼面蛇只能剥一张蛇皮,两颗蛇牙,三人都没准备往缝衣师方面发展。
二师兄匆匆去找韦兴德,师妹需要搭建一座小竹屋,现在就买材料,铲挖地基,几个人忙活,正好赶在化雪后动手搭屋。
至于山顶后院的重建,得等春天梅雨季节过去,再行动工,急不来的。
道录分院。
傅孤静匆匆走进院主厅堂,对坐在院主宝座安静看书的云秋禾道:“院主刚刚突破晋级了!”神色有欣喜,也有一丝失落,他仍然没有找到破境契机。
云秋禾起身安慰:“师兄且放宽心,好饭不怕晚,顺其自然……”
傅孤静打断:“停!”这话他不知听了多少,转身就走:“我还是去给伍院主护法吧,不听你絮叨,你认真审核往来公文卷宗,切不可出纰漏。”
云秋禾叫道:“师兄,我与你换一换……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幸亏这几日没甚多的事情,年底了,每天就是看看卷宗,签署公文,真想不明白伍院主天天忙忙碌碌,是怎么熬的,换她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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