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那两个坏消息是指……”方振山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赵俊臣冲着方振山宽慰一笑,道:“不必紧张,说它们是坏消息,只是针对于朝廷局势之稳定、以及大明皇室之声望,与本阁并无太大关系,实际上……对本阁而言,这两个坏消息也未必就真是坏消息。”
“哦?还望阁臣赐教。”
赵俊臣轻轻点头之后,就向方振山透漏了更多消息。
讲诉之际,赵俊臣的表情依然淡定平静,但他所透漏的那些消息,却皆是令人心惊。
“首先是太子殿下,他与藩王们的激烈冲突引发了一系列的麻烦,逼着钦差把他堵在了衡阳城,但太子殿下很快就脱身逃走了,想要秘密潜回京城中枢,也不知道他秘密潜回京城之后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但他在秘密潜回京城途中,身边只带着寥寥几名亲信,所以刚刚进入北直隶境内就让锦衣卫发现了行踪,也就再次被控制了起来!陛下闻知消息之后,当然是勃然大怒,直接就把太子殿下监禁于东宫之中……”
说到这里,赵俊臣目光闪烁、若有所思,道:“也许,太子殿下很快就会遭到废黜了!”
闻言之后,方振山自然是大为震惊!
废黜储君,这绝对是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
但转念一想,方振山又有些颓然与不甘,因为他发现这件震动朝野的大事,实际上与他并没有太大关系,他只是一个辽东督抚同知罢了,不仅是治下辖区远离京城中枢,而且权力地位也是远远不足,所以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很难砸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方振山的野心不由是愈发炽热,急切想要为自己争取到更高地位。
他宁愿当一个天塌下来之后会被砸到脑袋的高个子,也不愿意做一个看似无忧、只能旁观的矮子。
但随后,方振山还是忍不住追问道:“那您认为……下一任储君太子将会是谁?据说七皇子殿下不仅是深受圣眷,而且朝野风评也是极佳,会不会是由七皇子接任储君之位?”
注意到方振山表情间的颓然与不甘,赵俊臣满意点头。
虽然在赵俊臣的心目之中,方振山也不是未来执掌辽东镇的最佳人选,但相较于西门盛,方振山无疑是人格更加完整,意志更为坚定,还拥有更强烈的野心,他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需要做些什么,也就可以为赵俊臣提供更多助力,而且只需是摸透了方振山的思路与意图,相较于西门盛也更容易控制。
下一刻,赵俊臣则是似笑非笑的摇头道:“让七皇子接承储位?若是几个月之前,倒也算是板上钉钉,但现在……却也未必!因为南直隶那边也同样传来了一个坏消息,七皇子他在前往南京祭祖期间,擅自插手干涉了南京六部的事情,而且还把事情给完全搞砸了,如今正受到南京士子们的猛烈抨击,可谓是焦头烂额,这无疑是重创了他的朝野风评,也让他迟迟无法返回京城,如果他不能顺利摆平这场风波,也未必就可以顺利接任储位!”
说到这里,赵俊臣又忍不住摇头轻叹,道:“周首辅的手段眼光,果然是高绝无双,他这一套连环计施展下来,还真就让七皇子主动跳进坑里去了。”
方振山忍不住追问道:“七皇子是如何搞砸事情的?这件事情又与周首辅有何关系?”
这一次,赵俊臣并没有详细解释,反而是话锋一转,道:“总而言之,京城中枢目前可谓是多事之秋,说是地动山摇也不为过!南京之乱、太子受锢、辽东边患、兴州民变,各种各样的大事几乎是同时发生,陛下与百官们也皆是焦头烂额、争论不休,朝野局势更是动荡不安……所以,本阁必须要尽快返回京城才行!”
说完,赵俊臣先是询问了道路方向,然后就挥手道:“方督抚,咱们二人就此别过了!本阁原本是想要首先向西赶至锦州大营,与许庆彦他们汇合之后再奔往西南方向,通过陆路官道离开辽东……
但现在,本阁行程紧迫,必须要抓紧时间,所以接下来将会向南而行,赶去锦州南部的锦县,那里有一处渔港面向渤海,许庆彦也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两条海船,本阁将会乘船直达山海关,然后就可以迅速赶至兴州境内处理民变的后续事宜,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缩减三五天行程!”
见到赵俊臣的急切态度,方振山也不敢继续纠缠挽留,连连点头道:“既然如此,下官自然是不敢耽搁赵阁臣的时间,还望赵阁臣一路小心,返回京城之后也是逢凶化吉、万事如意!至于辽东的事情,您安心就是,下官心中有数,遇事之后也会与黄按察使他们进行商议。”
说话间,官道岔口已是遥遥在望,往西是锦州城与锦州大营,往南则是锦县与锦县渔港。
赵俊臣可谓是雷厉风行,看到方振山的下马相送之后,也只是稍稍向方振山拱手回礼,然后就调转马头,率着麾下护卫迅速往南奔去。
*
与方振山谈话之际,赵俊臣的态度看似坦诚,毫无保留的公开了所有机密消息。
但实际上,许庆彦交给赵俊臣的密信之中,不仅是只有方茹诞女、兴州民变平定、太子受到监禁、以及七皇子朱和坚在南京城遇到麻烦这四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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