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行的网囊因船的动荡断了绳,一群群银鲮鱼挣脱束缚钻了出来,再出现的它们不复月光下的悠闲,似暴怒的士兵,尖利长嘴成了它们的绝佳武器。
一条又一条的银鲮鱼不要命地跃出海面,用尖利长嘴攻击修士们。
还有无数条银鲮鱼不断拿利嘴去戳堪比坚石的船体,即便撞歪了嘴,鲜血横流。
“这些鱼怎么都疯了!”
“到底怎么回事!”
又有银鲮鱼飞跃高空,尖利长嘴在月光下愈显锋利冷然,簌簌,如同万箭齐发,朝着船上的众人袭来。
众人不由吸了口冷气,纷纷躲避抵抗。
一人啐了口,只当苦中作乐,“刚刚抓一条都抓不到,现在送上门来哪有不收的道理,夺它兽丹!”
凄苦沉重的修士们转头就换了兴奋面孔,死不死的不知道,但是能杀多少是多少,万一没死那不是发财了。
修为较高的人可没这个心思,他们实力强些,感知到的也更多,那条银鲮鱼王分明还没离去,正徘徊在深海底下呢。
“真是歹命。”蔑一冷冷吐了一句,朝着众人道,“这些发疯攻击的银鲮鱼只可能是听从银鲮鱼王的命令,船已经毁了,想要离开这里,唯有联手杀了银鲮鱼王!”
这次食味轩来了一个脱凡大圆满,五十多位筑基,他们当然是站在自家人这边,当即点头称是,其他包括韩力在内的食客也无袖手的道理,蔑一颔首回应,目光看向那些散修。
散修中实力最高的那位修士苦笑一声,“旦凭阁下做主。”
他一低头,蔑一就不再多说了,反正剩下那些修为不济,给银鲮鱼王塞牙缝都不够,更不会主动去拿银鲮鱼王,还不如让他们杀些银鲮鱼,保全这半只仅存的残船。
“它又要出来了,各位道友不要留手!”
话音刚落,海面剧烈起伏,沉重的阴影遮挡了明月,湿咸水浪扑面而来。
“抓紧不要落下去。”
“天哪救我。”
...
一艘通体灯火明亮的高大画舫上,笙歌绕梁,华衣的俊男靓女谈笑风生,忽然船体摇晃了一下,酒樽落地,在昂贵的白毛毯子上晕开红梅。
“怎么回事?”
“远处似乎出了事故。”
一群人涌到船头,对着目光尽头的惨烈境况指指点点。
“那是头数千年的银鲮鱼王吧!”
“天哪太壮观了,好美。”
“不仅美,还值钱。”头戴银冠.面容俊秀的青年淡然地望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笑,自信而从容,“茂丘,随我去拿下这头银鲮鱼王。”
“茂丘自当跟随。”面冷如玄铁的黑衣男子回应道。
“好一头银鲮鱼王,不去会会可惜了。”人群中一个光头大汉豪爽地笑了声,跃上栏杆。
俊秀青年邀请道:“叶敬阁下有兴趣的话,不妨随我坐战船一同过去。”
说话间一艘用铁皮武装起来的船驶了出来,上面已经站满了皮甲武士。
被叫做叶敬的光头大汉瞧了一眼船,笑着道,“陆纡少爷邀请,某自然却之不恭。”
那边蔑一等人使劲将各自的绝招往银鲮鱼王身上砸,脱凡大圆满的力量更是强悍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只见蔑一扬起右手,庞大的真气压缩在掌心,散发着令人惊惧的力量,“呔!”
这团真气如同高射的炮火,以破碎空气的势头攻向银鲮鱼王,真气团与银鲮鱼王跃起的躯体相撞,砰一声,真气团在银鲮鱼王的腹部炸出血色,银鲮鱼王身一歪,落入水中。
不等人们欢呼,海水下传来一声尖细的鸣叫,大海如同烧开了的水,源源不断的气泡破裂了又冒出来。
涌动在残船周围的银鲮鱼暴动了,墨绿的眼珠染上红色。
“血符毒印。”湛长风此刻也认真了起来。
杜觉不解,“什么是血符毒印?”
“银鲮鱼作为凶兽弱了不止一些,平时温吞不攻击人,但它有一种种族天赋叫做血符毒印,一旦使用这种天赋,它们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毒鱼,凡沾上一点,管你修为如何,顷刻毙命,叫毒也许不合适,准确地说是一种诅咒。”
所有人闻之色变,麻蛋原来银鲮鱼还有这一手,居然能诅咒!
蔑一作为食味轩高层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个天赋只有银鲮鱼王才能引动,王又几百年不曾出现,所以他们才能肆意捕杀银鲮鱼而不担心被诅咒。
这点少有人了解,没想到此人竟知道,他多看了湛长风一眼,随即安抚慌乱聚拢的众人,“血符毒印唯银鲮鱼王才能引动,我们杀了银鲮鱼王就会没事。”
关键怎么杀,海里一群毒鱼虎视眈眈地盯着呢,你敢跳吗!银鲮鱼王冒了出来,你敢碰吗!
银鲮鱼们可不管他们的心情,一条条上跃,长嘴刺向残船上的人。
刚才还急着掏兽丹的修士们如同老鼠见了猫,避之不及,纷纷拿着手上的兵器将毒鱼拍开!
“啊”一声惨叫,众人便见那名修士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条条青色血管却蠕动着愈发凸显,仿佛活了一般拿他身体作布,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菱形图案。
这群高高在上的修士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这种绝望并非来自死亡,而是另一种深层次的畏惧,他们身为修士,在这种神秘的诅咒力量面前却无从入手.无从反抗。
这不由让他们怀疑修士是否真正强大,所谓修炼之路,又是否真能长生久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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