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记得当时楚瑶好像在跟他说若愚的事。
她说了很多,他没听清也没记住,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起,如果若愚就是那地宫里的男孩儿,那他岂不是也知道绵绵身后的印记,甚至可能亲眼看到过?
难怪他写信来的时候还特地把赵嵘当时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因为他知道这番话反而能证明赵嵘什么都没看到。
可这不也恰好证明,他的确是知道的!
一想到这儿魏祁心里又开始烦躁,想问问楚瑶他到底是只是知道还是看到过,但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小心眼儿了,怕反倒惹得她不高兴。
后来便一再安慰自己,那时候若愚还小呢,就算看到过也肯定已经不记得了。
再说了,那可是绵绵的师兄,他总不能也去把人家眼睛挖了。
如此这般劝了自己一番,眼皮也越来越沉,连自己怎么躺到床上的都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距离他回到这里过去了整整两天。
魏祁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叫来下人问了声公主去哪儿了,听说她在议事厅处理军务,便草草洗漱一番吃了些东西去找她了。
路上有人向他禀报了近两个月来的战况,可谓是诸事顺利,只是厉万荣那边最近出了一些状况,不过公主已经想出办法应对了。
但即便如此,知道厉万荣用普通百姓当人肉盾牌,魏祁的脸色还是沉了沉。
他到达议事厅时,厅中众人已经散去,楚瑶正站在舆图前认真的看着什么,青青服侍在侧。
魏祁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示意青青不要出声。
直到走到楚瑶身后,才忽然伸手一把圈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楚瑶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手肘往后撞去,手臂才刚刚动了一下,又放了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醒了?”
魏祁嗯了一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
楚瑶翻了个白眼:“能悄无声息的靠近这里靠近我,还能让青青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除了你还有谁?”
魏祁低笑,在她鼻尖儿蹭了几下。
“这两个月是不是把绵绵忙坏了?”
“没有,”楚瑶道,“周国因为旱情自顾不暇,国内国外都乱成一团,我趁机捡了不小的便宜呢。”
魏祁当初也是因为看到周国大旱,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对付魏国,所以才会一声不响的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了楚瑶,自己跑去了赵国。
不然轻易他也不敢做出这种事。
楚瑶笑着问他:“阿祁吃过饭了吗?睡了两天饿不饿?”
“吃过了,不过还没吃饱,待会儿绵绵陪我再一起吃点儿,我能多吃些。”
“油嘴滑舌。”
楚瑶嗔了他一眼,却到底还是心疼他,让青青吩咐厨房提前准备午膳去了。
…………………………
永城,纵然灾民们手无寸铁骨瘦如柴,但因为是突然爆发,所以还是打了厉万荣的兵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率领的周军死伤三百余众。
一万人的队伍死伤三百余人,在平日里是算不上什么大的伤亡的,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次,伤了他们的不是魏国兵马,而是他们周国自己的百姓,还是那些平日里乖顺而又低贱的贱民,这让厉万荣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就好比是有一日将围栏里的牲畜牵了出来送到屠户面前待宰,结果这些牲畜半路上却发了狂,反咬了他一口。
最后没能卖到钱,自己还吃了亏,可不是丢人丢到家了嘛。
厉万荣气的暴跳如雷,直在营中骂魏狗奸诈,从来不肯堂堂正正的正面迎敌,总是用这种收买人心的方法。
手下的将官们等他脾气发的差不多了,这才问道:“将军,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厉万荣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派了人去打听,那些拿到他们周军人头的灾民是不是真的进了永城。
派去的下人很快回来,告诉他说的确进去了。
厉万荣思索一番,眸中一亮,想出个法子。
当晚,他又找来一些灾民,砍了他们的脑袋,然后让自己的兵马伪装成一队灾民,攻击了自己的大营,再让他们其中一些身形比较瘦小的带着真正的灾民的脑袋,拿着他们自己的腰牌向永城靠近。
如果这队人马可以顺利进入永城,他们就可以再派更多人去,然后从内部破解永城的城防。
厉万荣觉得这个法子很好,反正魏军那边只要人头和腰牌,腰牌他这里有的是,人头也一样。
管他是灾民的还是谁的,砍下来之后魏军还分得清吗?
既然分不清,那就给了他们混进永城的机会。
果然,永城城墙上的人没有对这队人马进行攻击,站在城墙上引导着他们向位于永城另一侧的南城门靠近。
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厉万荣,厉万荣以为成了,结果半个时辰之后其中一人却被反绑着手臂赶了回来。
“怎么回事?”
那人被解开之后带到了厉万荣面前。
“将军,”他苦着脸道,“魏军早已料到咱们会浑水摸鱼,所以放灾民入城的时候只让三个人三个人的进去,其他人都只能在十余丈以外的地方先等着,确定前面的人没有问题,才能再过去三个。”
“前面的那些兄弟都进去之后,属下最后一个进去了,这才发现……发现他们在城门口安排了一个军医,给每个进来的人把脉,而且还让大家把衣裳都脱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