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刚刚知道楚瑶进了猎场的时候,楚瑶已经带着魏祐打了只兔子了。
魏祐先看到那兔子,用弹弓打了过去。
结果他力气小,那兔子虽然被打到,却只趔趄了一下就拔腿飞快的逃跑。
魏祐啊的一声惊呼,想去追,下一刻却听嗖的一声,一粒铁珠稳准狠的打在了兔子的后腿上,兔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再想逃跑时却因后腿动不了,只能躺在地上抽搐着被人捡了起来。
“大嫂好厉害!”
魏祐看着下人捡起的兔子,雀跃欢呼。
楚瑶笑着带他去打别的,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了孟无霜。
孟无霜原本就在附近,听说她下了场,便有意无意的骑马走了过来。
魏祐因为楚瑶的缘故对孟无霜印象不错,但毕竟跟他不熟,在他面前多少还有些拘谨,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唤了声:“孟表哥。”
孟无霜点头,看着楚瑶手里的弹弓:“之前听四郎君说你弹弓玩儿的很好,我还有些诧异,没想到今日竟亲眼见到了。”
楚瑶浅笑:“儿时玩闹学会的罢了,长大了就很少玩儿了。”
儿时啊……
那段在大燕的时光,六岁到十三岁,七年间他没能陪在她身边,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日子……
孟无霜笑了笑,又对魏祐道:“四郎君,我的弹弓虽然玩儿的不好,但我这部下玩儿的却不错,你要不要跟他比一比?”
说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下人。
那下人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赶忙道:“将军谬赞了,属下哪里比得过公主。”
孟无霜明明说让他跟魏祐比,他却说他比不过公主,这分明是没把魏祐放在眼里。
魏祐瞬间被激怒,扬着下巴道:“好啊,比就比,待会儿输了可不要哭!”
这是当初楚瑶跟他比试的时候说过的话。
那部下立刻接道:“当然,还望四郎君也不要哭才是。”
说着指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约定一起去那附近比试。
魏祐点头应了,对楚瑶道:“大嫂,我一定会赢的!你等我!待会儿我就拿好多猎物回来给你!”
之后打马便向前跑去。
楚瑶笑着将自己的弹弓借给了孟无霜的部下,待他们离开后才翻身下马,看向孟无霜。
“表哥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孟无霜笑着点头,也跟着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牵着缰绳跟她慢慢的往前走。
“嗯,之前就想跟你说的,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魏祁防他跟防贼似的,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让他跟绵绵单独相见,有些话他也就一直不好说。
“君上前些日子路遇一女子欲寻短见,将其救了下来,估计过些时日就会把她接入宫里纳为妾室了。”
楚瑶面色一僵,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你怎么知道的?”
她虽然一直派人盯着楚国,但毕竟如今离的远了,不可能事事都了如指掌。
这件事她没听说,孟无霜也道那女子尚未入宫,就说明此人的身份还未完全查清,楚沅要等确定她的身份真的没有问题之后才会让人入宫。
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为了一个还不确定是不是一定会进宫的女人大张旗鼓的造势,甚至会小心翼翼的隐瞒,免得最后人没带进去,还闹得流言四起,影响他的声誉。
若是这样,孟无霜常年不在楚京,又是怎么知道的?
孟无霜看着远处繁盛的树木,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因为那女人是我安排的。”
楚瑶再次愣住,这次却没有说话。
孟无霜手指松松的挽着缰绳,道:“你走了,宫里怎么也要有个人能护着夫人才是,所以我便安排了这么一个。”
楚瑶半晌无言,许久才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其实不必如此的,我已经安排好人保护母亲了。”
“我知道,”孟无霜道,“绵绵你向来谨慎,又那般看重夫人,即使自己离开了,也一定会为夫人打算周全。”
“我只是觉得……还不够。”
因为绵绵终究是夫人与君上的亲生女儿,她即便再狠心,也做不出弑父戕母的举动来。
可若万一哪天君上的利益与她相悖,用夫人的性命来要挟她呢?
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所以,一定要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替她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做出一些必要的决断。
楚沅于绵绵而言或许多少还有一些情分,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随时可以抹去的人。
若不是他,绵绵怎么会嫁来魏国?怎么会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艰难求存?
这个人,根本就不配做绵绵的父亲。
楚瑶轻叹一声,指尖儿在马缰上绕了几圈儿,又松开。
“事情还没到这一步,表哥何必……”
“就当我未雨绸缪吧,毕竟君上这个人不可信,还是提前防备些的好。而且通过这件事也好让夫人对君上彻底死心,让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随便便一副好皮囊都能把他迷惑的不知东南西北,可见这男人的心思早已不在她心上。
楚瑶却摇了摇头:“母亲已经知道了,从父亲背着我们决定跟魏国联姻,把我嫁来大魏的那一刻,母亲就对他彻底寒了心了。”
孟无霜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
也免得哪日他真的对楚沅下了手,夫人还心有不忍维护他。
想到楚夫人,孟无霜又蹙了蹙眉,转头看向楚瑶:“绵绵,并不是天底下所有人都如君上一般,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夫人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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