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祎这个人, 虽然没什么浪漫细胞, 但是个大方金主。
何况,石如水当年即便是他用钱包养的, 可是一直以来他身边从没有过第二个人, 要说不上心,那是假的。
他五年前换手表的时候,顺带给石如水也买了一块情侣款手表,价格自然昂贵。
石如水每年的生日他虽不曾亲自为他选购礼物, 但总会想好要送他什么,然后派高文泽去商场购买。
还曾在拍卖会上为石如水拍下过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 拿着那条手链和石如水渡过了一个极致疯狂浪漫的平安夜。
现在想想, 或许对石如水来说, 那是一场灾难, 他至今还记得小家伙在他怀里咬唇震颤,用眼神害臊求饶的模样。
然而……
石如水当年走的时候, 除了那条手链和那块情侣手表外, 生日礼物都带走了。
当时高天祎没有细想, 毕竟他没必要说出东西的价值刻意讨好,而石如水这个小土鳖也不是识货的人。
但是, 现在仔细想来, 石如水这么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单单留下这两件礼物, 而且留在了显眼的位置, 一定是有含义的:
一个是情侣款, 石如水不觉得他们之间是情侣关系。
另一个则被他拿来玩弄过石如水的身体,对于傲骨深藏的石如水来说,或许这是一种……羞辱吧。
高天祎眼底滑过一丝苦涩,伸指扒拉一下倒在桌面的一堆东西,里面除了金锁显然再无值钱的东西。
而背包的最低端是一本相册。
石如水在孤儿院的捐赠记录一共是二百六十万,他前几天查到的结果,高海辰给石如水钱这件事不攻自破,看来这些便是石如水便是把他给他的钱和送给他的礼物卖掉后捐赠的。
难怪石如水说,抚养孩子的过程没用过他一分钱,高天祎苦笑。
这个傻瓜,到底是有多固执硬气,才会有钱不用,非要带着孩子受那么多苦!
高天祎眼底闪动的泪光,终于在眉眼重新落到血珀上时,收获到一点点安慰。
血珀是琥珀的一种,因颜色呈现酒红色,似血般鲜艳,故而得名。
天然血珀产量少,主来源国外的几个多山脉国家,价格和玉石差不多,根据质地和通透程度分三六九等。
而这块血珀是高天祎十多年前,亲自去缅甸国深山里为母亲找药时捡到的。
血珀很小一块,咋一看还算通透,形状不算规则,像个带壳花生,内部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叶子,不知道是什么树叶,颜色比血珀更加鲜红,有点像银杏叶,是个心型的。
仅是如此倒还值点钱,但是,叶子一圈有很多星星点点的杂质。
那年,高天祎十六岁,是武泽敏生命的最后一年,他出山后,在那个盛产血珀的小镇,花了两万多给武泽敏买了一串真正通透、精美的血珀项链,颗颗都是天然血珀中的极品。
而这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他换衣服时,随手扔到了衣柜的边角里,后来佣人要处理他多年前的衣物,拿着这东西向他报告时,他又随手放到了衣兜里。
紧接着,他去了石如水那里。
一场激情之后,这块血珀躺在了地毯上,翌日被石如水捡起来。
他记得石如水问了一句,他随口道,几年前在国外捡到的小玩意,送给你,然后石如水笑着把东西收到衣柜的抽屉里,和他送的所有礼物放到了一起。
所以,这个礼物既不值钱,也不走心。
而奈何,这是石如水唯一留下的东西,还层层包裹,出国都要带着。
高天祎低头,鼻尖碰触到血珀,感受到一股软绵的凉意,心头忍不住酸涩,又欣慰。
酸涩的是,他纵然有再多的钱也留不住石如水,欣慰的是,若是石如水真能心甘情愿的留下,那么他必然是爱他的。
夏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西风里还带着一股子湿气,若是再等上两三个小时,当地面表层被阳光晒干,这天最是适合出游。
不冷不热,不干不燥。
石如水看着两个在沙发上排排坐,‘讨论’动画片剧情的小家伙,不由的勾起唇角,起身走到大落地窗前,任由温暖的阳光将他团团笼罩。
来到这里的第十天,他终于可以心态平和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呼吸这里的空气。
荷花池是弧形的,绕这座主宅半圈,石如水的目光没有放到远处,那满池的荷叶在阳光下翠绿的反光,从中伸展而出的荷花在他眼中盛开的娇艳动人。
高天祎伫立在书房,又翻看了一会儿相册,看着贝贝由小变大,细细体验着作为人父的喜悦,也从中感受到了石如水的不易。
甚是想见石如水,高天祎匆匆收拾了桌面,把石如水的证件、小皮包和相册放到抽屉里,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卧室房门是开着的,动画片的声音盖住了高天祎的脚步声。
他进门后看到立在落地窗前的石如水,对沙发上的两个小家伙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步走到石如水身后。
高天祎在石如水身后,深情静望他数十秒后,张开手臂,从石如水身后把人拥入怀中。
瘦瘦小小的石如水靠在肩宽体阔的高天祎身前,身子完全隐在高天祎胸怀,头顶的发刚刚挨到他的下巴。
很是满足高天祎的保护欲。
石如水被拥入的瞬间,呼吸急促了一下,他背部靠在高天祎胸口的瞬间,后抬头看了高天祎一眼,然后很快淡淡的转过头去,目光重新落在窗外的荷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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