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祎深望着石如水，轻轻点了点石如水冰冷的额头上, 刚沿着到他的鼻梁为他擦拭下冒着细汗的鼻尖, 石如水的手机铃声就骤然响起。
是两只老虎的儿歌，声音欢快吵闹, 在格调冷硬的办公室回荡着格格不入的清脆甜腻。
高天祎忍不住皱眉：果然很父亲！
于是, 不高兴被打断的高天祎还是在石如水的发上轻啄了一下, 这才把人从办公桌面上拉了起来。
石如水抿了抿发疼的嘴唇，瞄了眼高天祎脸上阴森可怖的表情, 颤颤巍巍的拿出上衣兜里的手机。
就在几分钟前，他把手放在兜里，摸索着拨通了苏沐的电话, 然后挂断。
这一次, 苏沐也很警觉的换了个手机给他回了过来。
果然，石如水一接通电话, 苏沐嘶哑颤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如水……”
“沐沐。”石如水刚开口说了两个字, 整个人猛然悬空, 被高大强壮的高天祎像个小孩子一样抱了起来，他喉头一紧，把手机抵到唇边，艰涩问道：“方便谈话吗？”
他是询问对方是否安全的意思。
苏沐嚅嗫的声音很快回到：“可以。”
“现在, ”石如水眯起漂亮的狐狸眼, 左手握成拳僵丨硬着绕上高天祎的脖子, 怯怯的靠近高天祎, 眼底滑过一丝复杂, 然后微微舒缓了一口气道：“景志轩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吧，还没和方傲东说吧？”
“嗯。”苏沐声音已经完全失真，带着砂纸般的嘶哑和无法压抑的哽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呜……水水，我好怕……”
“哼~”随着苏沐传来的哭泣和呜咽，石如水的脸部的表情猛地扭曲了一下，他的指甲镶进掌心，眸子因疼痛而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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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之中的，刚走出办公室的高天祎一听到他说出这两个陌生的人名就猛然顿步，然后怒不可遏的把石如水推到墙壁上，看着他的猩红的眼睛像是发了怒的狮子。
很明显，高天祎觉得自己被耍了！
其实石如水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么地对待，他努力让自己有所准备。
但真的到了被高天祎伤害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抓紧高天祎的衣服，牙齿咯吱作响中，拿着手机的手也在震颤中一寸寸垂下。
他不能让苏沐听到他的抽噎声，石如水吃力摁住手机话筒：“呼……”
“水水……呜呜……”苏沐的悲痛欲绝的哭泣声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却因为内心的极度崩溃而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好怕……”
“……”高天祎伫立不动，石如水才一点点放开紧咬的牙齿，用强大的毅力抬起攥住手机的骨节发硬的右手：“……不要怕。”
这句话，似乎是给对方说的，也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石如水颤着嘴唇，声音加重到哭泣的苏沐能够听到：“不要怕。”
苏沐应着，却也哭泣着：“嗯，呜呜……”
石如水剧烈震颤着，努力保持语气平常，不过怕是对面正处于崩溃的苏沐也听不出来什么吧：“记住我说的话，现在你先要求和小影通个电话，你、哦，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苏沐痛苦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嗯……”
“呜……”石如水舒缓了一口气：“我已经找了人，不要那么快给对方钱，拖住他才是最安全的……”
“你，”苏沐声音哽了一下，担忧道：“水水，你找了谁……”
“沐沐，我晚会儿给你打。”石如水咬牙打断他：“如果……我晚上过去见你。”
那个如果，石如水没说出口，其实就是如果晚上没能成功解救苏影的话，石如水说完，电话两头的两个人同时停止呼吸了数秒。
过了会儿，苏沐带着哭腔道：“……嗯，水水，你，一定不能出事。”
石如水咬牙闷声道：“放心。”
然后猛地摁下挂断键。
石如水挂断电话的瞬间，高天祎就握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头从他肩头推到墙上，双眼深冷的看着他磨牙道：“特么的！你竟然敢耍我！”
“……没有。”石如水慌乱的哭泣解释：“小影真的是我儿子，不过是、是对方得罪的人……呜……”
“哼！”高天祎冷笑，大手掂量掂量他的脖子，似乎真要打算掐死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那点小算盘！”
“啊……祎哥……呜……”
“不想死也可以！”高天祎佞笑：“那一会就特么的乖一点！”
高天祎狠惯了，随意掐住石如水就把人拎了起来，就大步往休息室里走。
怜香惜玉对高天祎来说，向来没有。
跟了高天祎五年，石如水也并非完全承丨受不住。
何况，他来之前就告诉自己：听之，任之。
所以，石如水即便难以忍受，也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
而是用大脑强烈的命令着自己，给高天祎伤害他的充分准备，不让自己那么快晕过去。
喘着气儿跑到办公室门口的高文泽，随着走廊里的哭泣声快步走来：“……祎哥~”
“滚！”高天祎迅速遮住石如水，虽然这个方向高文泽很难看到。
“……”高文泽听着石如水又压抑的哼叫一声，心脏颤了下，“是。”但对着高天祎的抬步又不自觉向前：“祎哥，关于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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