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猎很晚才回去,他去瞎子的家里大喝了一场,两人说了不少的往事,说到动情处,瞎子嚎啕大哭,罗猎也颇为感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长大了。
回到住处,看到小楼的客厅仍然亮着灯,罗猎走入客厅,叶青虹坐在沙发上手中抱着抱枕已经睡着了。罗猎脱下衣服,来到叶青虹的身边,叶青虹此时睁开了双眸,看到眼前的罗猎,微笑道:“回来了?”闻到罗猎身上的烟酒味道,皱了皱眉头道:“喝了不少,去,洗澡去。”
罗猎点了点头,关切道:“你一直等着呢?”
叶青虹道:“我才没有,刚才在看书,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快去洗澡吧,一身的味儿。”
罗猎道:“嗯,你也早点睡。”
叶青虹道:“嗳,女儿睡了,你别去看她了,省得吵醒她。”
“知道了!”
罗猎举步向楼下的客房走去,虽然他和叶青虹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一直都是分房而居。
罗猎洗澡出来,看到叶青虹仍然坐在那里,于是又走了过来:“怎么还没睡啊?”
叶青虹道:“想起了一件事跟你商量。”
罗猎来到叶青虹的身边坐下,叶青虹一双嫩白的美足就放在沙发上,罗猎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美足之上,叶青虹意识到了什么,将脚放下,穿好了拖鞋,将一张请柬递给了罗猎。
罗猎接过请柬展开一看,却是一张舞会的邀请函,邀请函是送给叶青虹的,邀请人是张凌空。
因为罗猎中午听白云飞提起过这个人,所以对张凌空也算是有了了解,他轻声道:“这个张凌空是张凌峰的堂哥吧?”
叶青虹点了点头道:“你的消息满灵通的嘛,”
罗猎道:“这个人在黄浦声名鹊起,想不知道都难啊。”
叶青虹笑道:“可我不认识他,所以收到这请柬我都糊涂了,这么久没在黄浦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直到张凌峰打电话过来,他说请我务必要过去,还说要请我当他的舞伴,你觉得我去不去啊?”
罗猎听出叶青虹是在故意试探自己,咳嗽了一声道:“张凌峰是你好朋友。”
叶青虹道:“算是有些交情,可自从上次他不肯为你作证,我就不再把他当朋友了。”
罗猎道:“可最后他还是为我作证了,其实当时他的确没看清状况,总不能作伪证吧。”
叶青虹道:“你还为他说好话啊。”
罗猎道:“我是就事论事。”
叶青虹道:“那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罗猎道:“这我可做不了主,人家又没请我。”
叶青虹道:“那我可就去了。”
罗猎道:“成!”
叶青虹道:“你不吃醋啊?”
罗猎道:“不是朋友吗?”
叶青虹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起身道:“累了,我去睡了。”
罗猎道:“早点休息啊!”
叶青虹快步向楼梯上走去,走着走着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去。
叶青虹决定去出席这场舞会,原本她压根就想拒绝,可罗猎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了她,她感到自己一直以来的付出被罗猎无视了,甚至连别的男人邀请自己成为他的舞伴,罗猎都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嫉妒,这就是无所谓,可能罗猎的心中已经根本没有了她的位置。
叶青虹许久没有这么隆重地打扮了,她要让罗猎知道,自己不是个没人要的傻丫头。
舞会那天,罗猎一早就带着小彩虹出去玩了,看不到他们,叶青虹心里空空的,她甚至开始犹豫自己应不应该跟罗猎赌气,如果罗猎现在跟自己说不去了,或者他根本不用说,邀请自己出去吃饭,哪怕一起走走,叶青虹就会马上放弃出席舞会的想法,可罗猎直到下午四点仍然没有回来。
叶青虹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这父女两人从一早就出去了,虽然自己比平时起的晚了一些,可是他们也不至于都不跟自己说一声,整整一天,居然没有回来。
叶青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真正走入这个家,走入罗猎的心里,叶青虹哭花了妆,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情绪,洗净了脸,重新补好妆出门,今天她要为自己好好活一天。
新世界在蓝磨坊的基础上重建,蓝磨坊曾经是穆三爷的产业,穆三爷去世之后,这些产业就归了白云飞,白云飞对歌舞厅的经营原本就没多少兴趣,再加上他摇身一变成为了法租界的华董,对蓝磨坊这种鸡肋产业就兴起了转让的念头,白云飞并不知道最后的买主是谁,当蓝磨坊变成了新世界,后台老板张凌空方才渐渐浮出水面。
白云飞如果知道当初的买主是张凌空,他说什么都不会将蓝磨坊卖出去,虽然对方给得价钱很合适,张凌空回到黄浦之后,他的生意圈主要在公共租界,一直以来他们之间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而新世界却位于法租界,等于是张凌空将一只脚踩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白云飞又怎会高兴?
而根据他的了解,张凌空其实是北满军阀张同武利益集团的代表,张同武在满洲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两年随着日方势力在满洲的不断加强,南满军阀徐北山在日方的支持下势力不断坐大,原本势力占优的张同武开始现出颓势,此前接连吃了败仗。多半人已经不再看好张同武一系,认为他们被赶出满洲是早晚的事情,事实上整个满洲都有可能日方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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