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琅原本还想要让二狗单独离开一下, 自己问一问杜鹃为什么会劝他带上二狗, 结果这会儿杜鹃跟二狗离开了一阵后再回来,二狗再看严琅身边的那盆花,神色就格外不同了。
要认真说起来, 那就是特别恭敬, 跟看个活大仙似的, 等到吃饭的时候杜鹃让小昙出来的时候严琅还吓了一跳,转眼去看二狗, 却只看见二狗特别认真虔诚地看着花盆里的小昙。
小昙迟疑了一下, 不过还是抵不住晚饭的香味儿, 一转身显露了身形。
二狗膝盖一软差点就纳头要拜了, 被早有准备的杜鹃伸脚一垫,“行了,赶紧吃饭吧,跪拜这事儿可大可小,别随便拜。”
吃过晚饭,严琅见不知道杜鹃用了什么法子, 让二狗顺利的接受了小昙的存在, 如此一来, 以后二狗肯定是要一直跟在身边的。
因此严琅问了二狗姓氏, 而后给二狗改了名字, 名唤林松, 简单易懂, 含义又很不错。
二狗很是高兴, 美滋滋地看着火堆旁严琅随手写下的“林松”二字,都舍不得把那块地方擦花,很是宝贝的保护着,晚上睡觉都在梦里笑着念这两个字。
严琅觉得等明天早上起来,说不定二狗已经会写这两个字了。
林松跟着严琅,本就是希望能奔个前程,就算自己为奴一辈子,可他看中的这为位举人老爷却是个性子好的,林松相信只要自己忠心耿耿的伺候老爷一辈子,等年纪大了再求个恩典,自己的儿子孙子就能脱离奴籍,到时候家业有了,再培养几个读书人,一个家族也就这么起来了。
要说林松能有这个想法,还是因为这几年跟着船老大跑惯了郡城,然后知道了城东渡口的那些专门“伺候”读书老爷们的私船,于是渐渐的就有了这个念想。
不过在此之前念想也就是个念想,都没敢跟人说,怕被人笑话,可世事难料,没成想还真就让他如此幸运的撞见了,由此可知林松心里是如何庆幸满足的。
眼看着林松睡着了,严琅这才低声询问杜鹃,杜鹃笑了笑,“我把船上抓河妖的那个事跟林松说过了,说你身边的是修佛的花姑娘,成仙成佛是迟早的事,如今跟在你身边一是为了报恩二是为了沾染文气。”
妖就是妖,不可随便用上“仙”这样的名头让别人称呼自己,要不然是要损修行的,除非是什么都不想管,只想享受眼前富贵的妖。
因此杜鹃特意叮嘱过林松,不准叫小昙“花仙子”这样民间通常情况下会用的称呼,只称呼小昙为昙姑娘。
说起来人的性子就是这么古怪,很容易因为第一印象就判定一个人的好坏。
若是一开始就觉得谁是妖怪,哪怕对方从不害人,人还是会害怕会想方设法的除掉妖怪。
可若是在一开始就用特殊手段震慑住他们,再告诉他们那是要成仙成佛的修行之人,哪怕是妖他们也会认为那是好的。
更别说除河妖的时候严琅确实古怪地抱着那盆花,前后一联想,林松自己就相信这位昙姑娘是出过力气杀坏妖的。
“严公子,既然你准备一直走科举入仕的路子,那以后肯定会有贴身伺候的下人,与其以后临时找一个不一定可靠的,不如就收了林松。”
而后杜鹃又说了林松做贴身伺候的小厮为何更好,“林松年纪不大,可以带着好好教。这小子脑袋虽然机灵了些,性子却不错,重情义,会感恩。再加上他本就是乌化县的人,离开了乌化县他就没有别的牵扯,根底干净简单,让他跟着,比另外找人更放心。”
杜鹃如此一说,严琅才恍然大悟,拱手谢了杜鹃。
杜鹃笑着摆摆手,扭头去看听得兴致勃勃却明显没有完全听懂的小昙,伸手摸了摸小昙脑袋侧方那个花苞头上缠着做装饰的翡翠绿叶链子,“我也是因为喜欢小昙,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就想要个妹妹,原本还闹着师父给我收个师妹玩玩呢,倒没想到遇见了小昙。”
杜鹃好歹也算是老江湖了,考虑起这些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
杜鹃没说的是自己用道术给林松下了咒,但凡他以后想要把小昙是花妖的事说出去,张开嘴也说不出半个字儿。
杜鹃觉得小昙跟书生如今都还是十分纯粹的人,如今的他们可能还无法更好的理解她的做法,而她又想要跟两人继续做朋友,因此只能暂且瞒着,等日后一人一妖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她说都能明白了。
晚上有杜鹃这个纯粹的夜猫子在,严狼都不用担心火堆会熄灭了。
今晚十分难得地出了一轮明亮地半圆月亮,严琅还惦记着小昙修行的事,特意打开半扇窗户,然后自己抱着花盆挪到了月亮能照到的地方,用刚才他们翻找其他房间时找到的破席子铺在地上,自己盖了件外衫蜷缩着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杜鹃看严琅如此,情不自禁叹了一声,低声呢喃,“遇见如此真心待你之人,小昙,切莫辜负。”
原本已经陷入混沌修行状态中的小昙似醒非醒的晃了晃花苞,在月光下舒展枝叶。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原本还青涩如绿叶,只有尖端露出些许嫩黄色的花苞似乎长大了些许,嫩黄的面积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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