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佛山开始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狂风更是大作,杜海生对范铁交代了几句,范铁点点头,领着众人出了灵隐寺,奔着佛山城而去。
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慧空转过头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大,只怕今夜这雨不会小了,风雨大作,不知范兄弟能否完成你所交代的事情。”
杜海生淡然一笑,故弄玄虚道:“佛家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否完成,全看上天造化,看他们的努力,我所能做的,已然如此。”
“呵呵,倒是贫僧有些看不开了。”
杜海生笑意十足,并未说话,随后将话题转移开来,道:“慧空,我且来问你,你当和尚有多少年了?”
慧空闻听,表情不由得一怔,道:“从我记事起,便是在这寺庙之中,第一个记住的也是我家师父惠忍大师,第一本看的书便是《佛说》,第一本接触的经书便是《金刚经》,我这一辈子,都是和和尚打交道,所专研,也是佛经之类,现在算来,我活四十年,只怕当和尚也有四十年了吧。”
似乎在怀疑什么,慧空说着,一脸的笑容,眼神中带着对曾经的美好回忆所表露的那份幸福。
杜海生叹了口气,道:“四十余年,却都是在寺庙之中度过,倒是多了你这份耐心,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如此伪装自己,莫非不痛苦么?”
“何来痛苦一说?”
慧空随之一笑,道:“佛曰,我为佛,我便是佛,我为屠,我便是鬼;心中有佛,又何必在乎外表之所相,再则,我不如此做,又怎能活到现在,暗影的工作,又怎能如此顺利的展开,贫僧所做之一切,为的是保命,为的是生活罢了。”
“慧空之佛法精深,功夫之精纯,还在乎俗世之中这些东西么?”
“何为在乎,不过是贪恋的一种借口罢了,佛言,一切为空,可这一切为空,那粮食、衣物、银子、大洋、哪怕是咱们站着的这座寺庙,都应该是空的,是看不到的,可不吃饭,即便是佛,也会饿死,没有衣物遮身,你无妨,可别人会说你是神经病,是傻子,没有银子、大洋,灵隐寺就无法修建成如此规模,寺庙里大大小小的和尚,不下一百余人,这些人,也就没有办法吃饭,自然,也要饿死。何为空,佛家所言的空,不过是空话罢了。”
杜海生闻听,眉头微微一动,随即淡然一笑道:“你不像是一个和尚,我看不透你。”
“你也不像一个老大,我能看透你的身份,却无法看透你的心,我的身份,你虽然看不透,却能看透我的心,如此一来,还是我看的浅啊。”
慧空也是微微一笑,回了一句。
两人转身朝大殿后边的房间之中走去,来到房间之中,杜海生坐下,再次问道:“今日见你身体在虚空中而行,可否是真?”
“呵呵,老大,你当我真的有如此神奇么?我本是一个和尚罢了,凡胎一个,你说的虚空而行,乃是成了佛的那些大师们才会有的,贫僧自然还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老大,你太在乎某些东西了,反而会失去很多东西,倒不如顺其自然。”
杜海生一笑,不置可否的道:“你可曾有过想出去转转的想法?”
“去哪?”
“上海!”
杜海生回了一句,又道:“到暗影总部,跟刘根生一起配合,好好的打理暗影。”
“去,呵呵,为何不去,上海比这么个小地方要大太多了,繁华世界,花花人生,贫僧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你心中还有贪念!”
杜海生万万没有想到,慧空这和尚竟然连想都没有想,就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听他这话中的意思,是迷恋那花花世界的生活,不由得开玩笑道。
“贪念总比嗔念好,我所贪,不过是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有些时候,并不是一天到晚只会念经的人才是真正的和尚,佛说,普度众生,若是一辈子都是在寺庙中的话,又怎能会普度众生呢,想要普度众生,做那释迦摩尼,就要来到人世,融入社会,这才是修炼的大道。”
杜海生一怔,道:“老神棍,果然高深。”
“哈哈,老大,我本来就是一个混吃混喝坑蒙拐骗的老神棍,怎么谈的上高深呢,顶多是多看了几部经书,学会了一些更加高深的骗人把戏罢了。”
“果然是有文化的神棍!”
说着,两人俱是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
暴雨倾盆,天黑如漆,狂风吹过,发出一阵“嗖嗖”的声响,如同地狱之中那牛|鬼蛇神的嘶鸣一般。
佛山季家府中。
季铭义稳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之上,面色阴沉,在他的下首,站着几个家伙,此时也是一脸的沮丧,脑袋耷拉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没有消息么?”
季铭义突然开口问道,话语不善,眼光更寒。
众人摇摇头,道:“目前为止,还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卑职在想,是不是他们已离开了佛山,返回上海了呢?”
“能不能确定?”
季铭义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刚才回话之人摇摇头。
“既然不能确定,就不要轻易去下结论,刘天禹被子弹所伤,即便不死也是重伤,现如今佛山的医生、大夫都在咱们的控制之下,他们根本无法找到能够替刘天禹取子弹的人,其人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既如此的话,那就给我加紧搜索的力度和范围,老子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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