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虽然分析的不错,但杜海生更清楚,他只是从山东、江苏、安徽三地的形势上来进行判断,而且,还是通过地图,显得太过抽象,对于当地的地势、河流、军队部属人数、军队之战斗力还没有一个完全的了解,所以,回答的虽然很好,但多是一些表面的现象,问题的本质,看的还太过模糊。」
他鼓励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下属和朋友都可以仗义执言,各抒己见,就跟当年的魏征一般,他所需要的是诤臣,而非一直阿谀逢迎讨好自己的势利小人,让他值得庆幸的是,目前来看,在他身边的诤臣也都是一些爱拍他马屁的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张勋和段天虎等人。
也正是这些人,才是他打造都市财团,军火帝国的真正核心所在。
而张勋基本上都是有一说一,很少将内心的想法隐藏在心里,段天虎则是如同沉睡的狮子,很长时间都可以选择在自己的地盘上呆着,等到猎物出现,便会睁开眼睛凶猛的扑上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段天虎都是作为一个聆听者,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杜海生问他,他才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一点,倒是和张勋属于两个极端,至于张子涵,这小子历来显得很无赖,地痞气息本就浓重,说起话来也带着一些痞里痞气的,即便现在他的身份即便是在民国也会得到很多人的尊进,虽然他平日里也为了让自己更加道貌岸然一些装的不苟言笑,可一旦说话,立马就回归了本质。
这家伙再怎么装,话语中的脾性却还是透着,根本无法完全这遮掩。
不过,不管怎样,但凡杜海生和他们两聊天的时候,他都会将民国当前的政局情况及其他问题作为考题,然后询问这些家伙。
无论谁对谁错,还是观点不同,杜海生都允许他们讲话讲完,哪怕是自己实在不够他们的观点,认为这些人的观点太过肤浅,偏颇,但还是一如既往的鼓励,哪怕是对方说出的话他再无法苟同,也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只要别当着面骂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就行。
张勋想了想,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蒋某人、张宗昌和阎锡山、石友三的讨伐军闹的越凶,打的越激烈,咱们从中获得的利益也就会越大。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两人打的难分伯仲,决定胜负之际,咱们宣布介入双方之战事,老大,获得最大利益的不还是咱们么?”
杜海生听完,淡然一笑,不置可否的道:“呵呵,张勋,你的想法不错,不过太过理想化了,其中很多问题和困难都没有提到。”
见段天虎和张勋以及刘雪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杜海生站了起来,手中拿着指挥棒在地图上点着道:“你们且看这里,山东、江苏、安徽、河南,四省都有交界之处,相距并不远,张勋所说的孙殿芳之军队沿毫州,淮北、徐州、连云港一线运作,最后将陈调元所部呈扇字型进行包围,同时,山东张宗昌之部队和阎锡山达成了某种协议,最后开始反蒋,假设你所说的前提成立,那么张宗昌之部队的战斗力本身就值得怀疑,而陈调元的第三路军原本就是一个预备军团,也就是说,这支部队刚成立不久,但陈调元此人熟读兵法,他能看不出你所想的其中意图么?”
张勋没有说话,很是认真的点点头,继续聆听着杜海生的话。
杜海生见众人没有反应的意见,随后又道:“现如今,陈调元第三路军虽然号称十万大军,但这十万大军中,真正有过战争经验,堪堪能够胜任战事的也不过十之四五,不要说对付阎锡山和石友三的精锐之师,只怕真正和张宗昌的山东方面军发生冲突的话,都无法保证能够取得胜利,你们看,这里……”
说着,杜海生将指挥棒点在了山东境内,道:“你们看这里,陈调元所调遣部队虽然在山东境内,但在济南驻守的也不过两万左右的兵力,不过一个师的编制,在济南也仅仅是投入了一万人,即便加上在山东其他地方投入的兵力,也不过四万五千人左右,还不到他所部兵力一半,而剩余的五万多兵力,全都集中在鱼台、滕州、微山、枣庄等地,陈调元这家伙,并非是个善茬,老蒋当他愚蠢,明着是要让他的第三路军协助山东张宗昌之防务,实则是想通过战斗来打击削减陈调元这种地方军阀的势力,然后再想办法削弱其军权,最后达到自己掌控所有军队的目的。”
“莫非,这陈调元就看不出么?”
杜海生所言甚是,张勋和段天虎等人听着,也是一副痴迷的不住点头,最后问道。
“聪明如陈调元,又怎能看不出蒋某人的这种小小伎俩。”,杜海生淡然一笑,道:“不过,现在陈调元也是骑虎难下,之前,蒋某人以刘峙要去河南新郑、许昌一线,对冯欲祥之大军进行对战的名义让陈调元从山东枣庄境内撤入了徐州,而现在,南边,乃是南京蒋某人所控制下的江苏,北边,张宗昌所控制之山东,西边,孙殿芳和安徽守军激战正酣,而郑大章之骑兵在江苏境内更是大搞破坏,依靠骑兵机动之优势,屡屡得手,对国民政府军队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也就是说,陈调元现在能去的地方根本不多,现实毕迫之下,他不得不选择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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