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就是话本里唱的一物降一物吧。”
雪雁信以为真。
黛玉往前行了几步,见两个小丫鬟在后边窃窃私语并没跟上她,当下也反应过来,定是方才的难堪被她们都看懂了。
黛玉银牙紧咬,怒道:“在后面鬼鬼祟祟的作着什么,仔细你们的脸蛋,该父亲用药的时辰,快随我来。”
……
出了盐院大门,贾蓉往北城园林而去。
在虎子的陪同下,径直往收压青龙帮帮主的小屋而去。
四面无窗,阴暗无光的小仓房,门忽得被推开了。
阳光拥挤着进入屋子,屋内之人也很快察觉出,艰难的睁开眼睛往这边望来。
贾蓉当先一个进入门中,与那躺在稻草堆里的光头大汉对视了眼。
光头刀疤脸,满面的凶相,贾蓉一看就知是典型的反派,但还是先假惺惺拱手道:
“周帮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终于有幸相见,幸会幸会。”
光头大汉吐出嘴里衔着的稻草,有些惊异,问道:“你是来扬州府的京城宁国府贾蓉?为何捉我?”
又望向贾蓉身旁虎子,说着讨巧话,“不愧是京城将门家的护卫,老子行走江湖几十载,竟也接不住三招,今个我老周认栽了。”
贾蓉笑着,语气却是冷了几分,“果然是个好汉,既然说是认栽了,周帮主该知为何捉你才对。”
光头大汉竖眉愁思,“我与公子应无半点牵扯,公子有调料生意又和我挨不上,难道是有不长眼睛的帮里人去公子那收贡钱了?”
“若是如此,公子放我回去,我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周帮主,青龙帮似也不是靠收贡钱起家啊。”贾蓉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但这笑脸看在光头大汉眼里,却是绵里藏针,他眼神微眯,又道:
“贾公子,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事还是不该趟浑水的好,扬州府不似京城,若是在此间出事,你能仰仗谁?”
仰仗谁?贾蓉心头发笑,刚想说他仰仗的便是他自己,可再一想这汉子此时可能还不知林如海病愈初醒,才能有这般底气,如此考虑,贾蓉还是决定先敲打一番。
“林叔父此时已经病愈,为何不能成为我的仰仗?”
“什么?林如海没死?”光头大汉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自然是真,周帮主也不用与我装傻了,我便直接问了,是谁在官场上庇佑了你们,开了方便之门?”
盘问自先往大了去说,贾蓉也不知是不是有官员护着他们,还是盐商在其间串通。
光头大汉挣扎着坐起身,再望向贾蓉时,面色已与最初的讨好之情不同了。
“这和公子有什么干系,公子是盐院御史不成?若是想让我说,也该林如海来审我才是。”
言语中透露着讥讽与对贾蓉的不屑。
贾蓉倒也不着恼,再问道:“周帮主可想知道是谁昨日带兵剿了私盐?”
“既然林如海没死,除了他还能有谁?”他漫不在乎的应着。
贾蓉向后摆了摆手,有卫兵跨步上前呈上一个木匣来。
贾蓉对着光头大汉打开,光头大汉的眼睛瞪的愈发圆了。
平缓了一会心神,质问道:“老八?是你杀的?”
此时在江湖叱咤风云的周帮主,再也不敢小觑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了。
最初时他以为只是些市井间小时起了纠纷,强龙过境给他这地头蛇一个下马威,打一顿教训教训就是了,毕竟对方是国公家的世子,该低头时还是应低头作小。
但他从未想过会被害了性命,毕竟他上面也是有人的。
可如今呈上来的是他手下的人头,证明贾蓉是真的有可能动了杀心。
他虽不怕死,但死得这般憋屈丑陋,还是让他内心难以接受。
而且这燕老八昨日负责的是运私盐,此时人头怎得会在他手上,愈想愈觉着匪夷所思。
光头大汉再次开口重复,想要确认此事,“为何老八的人头在你手上。”
贾蓉摇头道:“周帮主谈话太没诚意了些,明明猜到了,为何还不直言,我却不是个七扭八拐的性子,昨日的盐便是我剿的。”
虽说光头汉子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确认之后还是觉着惊骇。
“凭什么?你凭什么能差遣盐兵?林如海也不能私自将调动盐兵的兵符交给外人。”
“谁说是盐兵了,这屋子里的人,你仔细看着像盐兵吗?”
光头大汉再仔细看去,第一眼他只以为是国公府的家丁,再仔细打量,着装一致,队列齐整,完全不似是盐兵,更像是军营士卒。
可这会是什么兵,这扬州府还有什么兵能有武备。
贾蓉开口道:“周帮主你不必再猜了,就先回答我当先的问的问题,是谁给了你便利?”
“哈哈哈。”光头汉子大笑几声,“你当我是唬大的,扬州知府,盐台运使,两淮粮道都给了便利,你倒是去查啊,我看你这国公世子有几斤几两。”
贾蓉露出真面目与他交谈,又说实话由他掌兵,今日光头大汉心知必不会活着走出这道门了。
死亦无惧,胡乱咬些狗官,他也必不会磕头跪地道出实情,摇尾乞怜。
见他油盐不进,看来也没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不过他胡乱说了几个官名,那便查就是了,反正也是要查的。
贾蓉起身,对身旁虎子道:
“从前江湖讲究新刀以血祭刀,出兵打仗讲究以血祭旗,虎子取我火器来,便拿他祭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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