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捕头冷冷道:“等到了衙门,你去对大人说吧!”
苟卜德不住挣扎,满脸悲愤:“你们谁看见我下毒了?就只准李大厨试练新菜式,不准我研究能让菜增香的调料吗?我身上虽然带着这些东西,这就说明我想要下毒害人吗?这些东西根本就无毒,和什么东西组合能成毒药,我又怎么知道?”
他转头看众人:“说到底不过是东家看我不顺眼,想要对付我。今日她能这么对我苟卜德,他日也能这样对你们!就算我今日蒙冤受屈被抓走,你以为你们就安全了吗?你们怎知下一个不是你们自己?”
他这番话虽是歪理,但是也让不少人听进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狡辩?”沐清瑜淡淡道:“你若不知这些东西调和之后会形成毒药,为何不放在伱自己的调料罐里,却放在李大厨的调料罐里?你若不是知道有毒,为何要把那盘菜倒掉?”
苟卜德对前一个问题避而不谈,对后一个问题反应激烈:“谁说是我倒的,为什么你就一口咬定是我倒的,谁看见了?我和你们一起去了小屋,又和你们一起回到后厨,这么多人,为何你单单指定是我倒的?”
沐清瑜道:“张师傅!你可记得,发现李大厨后,我让人将李大厨抬去后面小屋,你跟在谁身后?”
张师傅想了想,道:“我跟在姑娘身后!”
“你身后是谁?”
“是我!”朱师傅道。
“谁在朱师傅身后?”
一个厨工道:“是我!”
……
当时大家都很心急,也许不会注意身后是谁,但对身前是谁还是会有印象的。一个一个主动站出来说,也有人帮忙回忆。很快就确定,苟卜德是最后一个。
沐清瑜道:“当时我在救治李大厨,大家心中担忧关切,都在小屋外面,一双双眼睛盯在我那边。苟师傅悄悄一个人回到后厨,是不是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我没有,谁看见了?我当时也在盯在小屋里。我是和大家一起回后厨的!若真是我,你们回来的时候岂不是把我抓个正着?”
有人悄声道:“对呀,如果苟师傅真的过来倒菜,我们发现李大厨是中毒,回到厨房不是刚好碰个正着吗?可是我们没有看见苟师傅!”
“大家当时冲进后厨的时候,后厨是空的,没有人!”
“如果菜是苟师傅倒的,我们不可能看不见他!”
……
苟卜德听了,更加理直气壮:“我和你们同进同出,你现在却要冤枉我,大家不会被你糊弄的!”
沐清瑜淡淡一哂:“苟卜德,若不是我们回来的快,你应该是想把这菜倒在那边共用的大泔水桶里,只是你又担心我们中有人回来,又看见了张师傅的灶台。所以才灵机一动想到这个一箭双雕的法子吧!”
她嘴角掠过淡淡的嘲弄:“可你太着急了,身上沾了油,还有你肩上在门后蹭到蜘蛛网了!若不是那蜘蛛网,也提醒不了别人,你是藏在门后,等大家进来之后又假装和大家同进的。”
苟卜德眼瞳紧缩,门后有蜘蛛网?
这个女人是诈他吧?一定是!
他不能自乱阵脚,他一定不能慌!
想到这里,他用强大的定力阻止自己往肩头看。
但是一双双眼睛都落在他的肩头。
一个捕快机灵,已经飞快跑到门后,仔细看了看,对着赵捕头道:“头,这里果然有蛛网被蹭破!”
赵捕头喝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苟卜德还是喊冤:“我不服,不是我下的毒,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会变成毒。我只是喜欢研究新调料,我也想像李大厨一样,可以研究更多更好更美味的吃食。都是吃的东西怎么会有毒?我冤枉,我是被冤枉的!”
“这些话,你在大人审案的时候再说吧!”赵捕头眼睛盯着他后肩处一点不起点的蛛网。
如果不是这小姑娘提起,谁会注意到那么点小小的地方,又有谁会想到那么点东西是因为藏在门后蹭到的?
“来了,来了!”外面一个急促喘气的声音传来。
黎飞扬在外面扬着手中的东西,道:“我来了,我拿到东西来了!”
门口守着的捕快让开,黎飞扬快步进来,显然这一路他都是跑的,气息都不匀,他手中是一本书。
书封面上,写着《苟氏锦筵精华卷四》,纸张发黄,封面略黑,似乎还沾了油。
苟卜德脸色大变,整个人都要冲过来,却被两个捕快扭住,他脸容扭曲,声嘶力竭道:“你们从哪里拿来的?”
黎飞扬道:“我按姑娘吩咐,找到苟家幼子,对他说苟师傅要我来找他拿《苟氏锦筵精华卷四》,原本苟夫人还有些疑虑,但见我是直接找其幼子,又一口说出书名。听说是苟卜德要的,其幼子便将书给了我!”
他说时,眼中对沐清瑜一片敬佩。
姑娘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名字的?
又是怎么知道这本书不在苟卜德夫人手里,也不在他的大儿子,二儿子手里,而是在幼子手中的?
沐清瑜道:“这本书是残卷,还是手抄的,答案应该在倒数第二页。”
赵捕头拿过书,翻到倒数第二页,看着那行字,他眼眉一凝:“还说不知,这上面恰好就是讲这几种成毒的!罪证确凿,拿下!”
他看沐清瑜,这小姑娘小小年纪,还真是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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