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皇兄斗得太激烈,一度忘了我们。他们的争斗,因为三皇兄的死而更加白热化。
三皇兄死了,那个我跪在地上求她帮我娘亲叫个御医的贤妃疯了。
接着,四皇兄也斗争失败,获罪被圈禁。
他张扬跋扈,随着年长,已经收敛许多,至少,已经学会从明到暗了。但显然,在口蜜腹剑的二皇兄和两面三刀的八皇兄面前,还不够看。
陈贵妃和皇后也斗得更厉害了。因为八皇兄和大皇兄一样,是皇后所生。
这些年,我和十弟也慢慢地开始建立一些势力。
皇子们一个个减少,十弟道:“九哥,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不论二皇兄或八皇兄登基,我们都会被他们杀死,我们的命运为何要由他们来掌握?”
我说:“你比我聪明,要争那个位置,还是你来!”
十弟摇头,他恳切地看着我:“我无心那个位置,九哥,我们都有共同的仇人,我们的母亲都是被陈贵妃害死的,只要你他日成功,能为我们的母亲报仇就好了。你我兄弟,别做这种无谓的推让。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最多也就是做个辅臣,我是真心想要扶助你!”
我与他击掌:“十弟,你我兄弟,永不相负!”
这一年秋猎,父皇在猎场遭遇刺杀,我挺身而出,救驾有功,从此,我这个透明皇子终于在父皇那边有了名字。
他亲切的唤我,小九!
二十二岁的我已经出落的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父皇大概对我的样子很满意,随意考了我一些学问,我也能对答如流,父皇颇为高兴,允我临朝听政。
我找了个机会,把十弟也引到父皇面前,我们终于也可以像二皇兄他们一样,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上,与他们正面相对了。
我们的力量还很薄弱,父皇为了朝堂稳定,也为了抑制外戚,明里暗里扶持我们,使得我们终于逐渐站稳脚跟。当然,这中间的艰难不足为外人道。我们暗中的势力,在其中也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经营多年的二皇兄,得天独厚的八皇兄,在数次算计我时,被我将计就计,损失惨重。
此消彼长,我像一匹黑马,明明中途才出现,却脱疆而出,终究一骑当先。
他们不会想到,他们一直以为傻了吧唧的我,其实满腹经纶,智勇双全。那么多年的伪装,在他们的轻视下,我羽翼已丰。
因为我现在崛起,以前可以随时对我们呼喝打骂的二皇兄八皇兄,现在也得压下满心的恨意,对我露出个笑脸。
但我知道,这些不过是表面而已,他们只是暂时处于下风,但他们随时会暴起,再将主动权拿回去。
十弟很开心,他兴奋地道:“九哥,我们就要成功了。我们的母亲的大仇就要报啦!”
我也很开心。
我们不再是之前阴沟里的老鼠。
城东有一大片山,那片山叫博白山,博白山上野味多,老虎,狼,肥肥的兔子,蠢蠢的山鸡,傻狍子,香獐子……
不同于在皇家猎场,这样的狩猎才有意思。
就像我与那些皇兄们的博弈。
除了五皇兄的死与我无关,因为五皇兄是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我的人。那几个皇兄出事,多多少少,我都暗中出了些力,我由暗转明,步步为营。
以前他们当我是猎物,直到我站在如今的位置,他们大概才能明白,真正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我享受狩猎的感觉。
但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成了猎物。
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暗卫也死伤惨重,我全身浴血,我知道,这么下去,我要死在这里。我叫道:“李成!”身边一个暗卫上前一步,他身形长相与我有七分相似,我们迅速地换了衣服,他带着人引开了追兵。
这是我的暗棋,谁也不知道,如果他能逃出去,他会替代我暂时在我的王府里稳定一切。
如果他逃不出去,但可以混淆视听,让我有一线生机。
受伤过重的我迷路了,原想顺着山间一条小溪一直往下走,有水流处必有人家。
失血过多,我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抬眼看见床帐,鼻中是淡雅的香气,几乎以为已经不在人间。
我拧着眉,满眼警觉。
一个明媚英气的少女走进来,目光明亮,她看着我,笑嘻嘻地道:“傻大个你醒了?”
“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伱为什么叫我傻大个?”
“打猎打到把自己滚下山坡,还弄一身伤,泡水里把伤口都泡肿了。不是傻大个是什么?你呀,运气好,要不是我闻到水里有血腥味,顺流而上把你找到,你早就淹死了!”
我动了动,身上很疼!
“说你傻大个,你怎么还真是傻?你身上都是伤呢,你看我都给你包好了!”
我低头,红红绿绿的带子,打成一个个蝴蝶结……晃花了我的眼。
我眼角直抽抽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少女,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无语。但更多的是庆幸,我捡回了一条命。
那是一个别院,不大也不甚精致,最精致的大概是这间房,这张床。
少女得意:“那是因为这是我的房,这是我的床!”
原来这世上竟有这样静谧安雅之所,有如世外之地,清静,不染凡尘。
我养了半个月的伤。
那些算计,勾心斗角;那些夺嫡,争权夺利;那些虚与委蛇,尔虞我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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