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给你们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徐子陵、寇仲二人,正伏案苦读,见秦诤过来,连忙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行礼。
徐子陵就目露敬仰,回道:“道长真乃世外高人,智慧通天,赐此天书,点破千古兴衰治乱之源,小子与寇仲皆是大有所获。”
秦诤也知道,别看这两人出身草莽,但也是追求的,往日在扬州时,市井挣命之余,还偷偷去听老夫子讲课。
所以这两人并非不通文墨的粗人。却是有些学识,算得上是文化人。
“哦?”
是故眼下见徐子陵出口成章,措词文雅,他也丝毫没感到意外,目中露出考究之色,淡淡的道:
“既如此,那贫道就来考考你们如何?”
“请道长出题!”
两人目中露出自信之色,一副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
见双龙如此心气,秦诤心中也是暗自点头,当下挥手轻招,然后转身向院中石桌踱去,寇徐二人连忙拔腿跟上,就听见这道人问道。
“寇仲你说,天下太平,生民得以安身立命,安居乐业的最根本的基础,是什么?”
“我以前一直认为,只要皇帝老儿不犯糊涂,手下的官老爷们也廉洁奉公,就会天下太平。”
寇仲就谓然感叹起来。
“以为这天下的乱象,全是皇帝老儿昏庸,官吏贪腐,所导致的。直到看了道长所授的天书后,才知道,以前却是想得太简单了,有些天真了。”
感叹一番后,寇仲方才切入主题:“直到看完道长所授的天书之后。我才知道!”
“原来天下治乱兴衰的根本,在于土地分配,是否合理。相比之下,帝品吏治之类,都要排在第二位了。”
闻言,徐子陵也大有感触的说道:
“道长所提的剥削、阶级二论,真是直泄天机。小子是看完此二论之后,方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道长真乃天人也!”
秦诤此时已踱到院中的石桌前,便停步坐在石凳上,招手示意双龙过来坐下。
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之后,方才笑言道:
“吹捧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手下小弟数万,这恭维的话,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也不差你们这点。”
“咱们今天来点实际的,既然你们都自认大有感悟,那你们分别说说,何为阶级,何为剥削。徐子陵,你先说…”
徐子陵略微沉吟,似在心中组织语言。
沉吟数息后,回道:“阶级,就是决定所属阶层,所获得的资源多少的等级。比如:王侯将相,士农工商。”
秦诤不置可否,吩咐道:“寇仲,你说…”
寇仲也是沉吟稍许,再长回道:“剥削,就是通过武力,抢占下一块地盘,占为己有。然后出租给百姓耕种,自己则收租坐享其成。”
闻言,秦诤也是暗自点头。
话说他也只是随便摘抄了些,前世从论坛上看到的一些,关于阶级、剥削方面的论述,删掉资本主义相关的篇幅后。也未曾整理成体系,便随手扔给了双龙。
此举,也不乏考校一下这哥俩接受能力的意思。
眼下看来,这哥俩还不愧是此界的气运之子,天命主角。果然是天资不凡,却是归纳得比较到位,还算合格。
当下就淡淡的点评道:“你们说得对,但也不全对。王侯将相,士农工商这些,都是阶级的不同表现层次。阶级的本质,实际只有两种。即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即庶民和士族。”
随即看向寇仲,指点道:“你说这个,更接近于税收。剥削,和税收,不能视为一体,要区分开来。”
“税收,本质上是王侯将相,士农工商各阶层,各司其职,是维持一个利益团体,或者国家政体,正常运转的所必须的花费。”
“就像你们以前所在的竹花帮,有负责帮务规划的师爷,有在赌场武力看场子的打手,有负责给青楼拉客的老鸨,还有踩点望风的之类。”
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冲若有所思的双龙,笑道:
“打个最简单的比喻,就像你们以前摸包,若是不小心惹到什么强人,或者不走运被捕快逮住了之类,也是帮派给你们摆平,捞你们出来。是不是这个理?所以民众给官府缴赋税,就和你们以前给帮派缴份子一样,这都是……”
“嗯,怎么说呢?…就是各司其职,就像百姓负责种田,官兵负责打仗,民众给官府缴税,然后官府拿税收来给官兵发军饷……这么说,你们明白了么?”
寇仲脱口而出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农民交保护费,请人帮他打架呗!官兵则通过帮老百姓打架来养活呗。所以,税收实际也关系着民众自己的利益。所以是合理的。”
徐子陵就接嘴道:“所以剥削与否,关键就在于分配方式是否大体合理公正。大体合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叫赋税。超过这个程度的,不合理的,就叫剥削。”
寇仲总结道:“所以,阶级有存在的必要,关键是看,分配是否合理的问题?”
秦诤心下暗惊,这特么就是主角光环么,接受能力这么强么?
“对!”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点头道:“自古治乱兴衰的根本,就在于资源分配是否合理。自秦汉以降,到如今,这千余年的王朝史,就是帝王与士族的斗争史。资源分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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