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重获新生(4k)
RCPD暴恐机动队镇压了骚乱。
向公共电梯发射火箭弹的男人死在了枪口下,背后是否有其他隐秘和阴谋不得而知。
死亡给了所有情绪激动的人当头棒喝,街头聚在一起的人作鸟兽散,再也不提半点‘联合’与‘崛起’,再也不喊什么‘压迫’与‘公道’。
烈焰燃尽后几乎立刻显现出漆黑灰烬,下城区的庆祝活动结束了,一切又变回之前的样子。
所有人都过回原来的生活,帮派份子按帮派规矩经营灰色产业;赛博朋克接委托赚钱;商贩摊位上摆出来历不明的商品;小偷小摸的老鼠流连在街头巷尾。
夜行者依旧存在,福利院也保持开放。可陆赧笙在人们眼中的形象已经悄然发生改变。
首先是抱怨,抱怨她没有在RCPD镇压骚乱那一晚站出来,帮助街头她承诺要保护的人;然后是怀疑,怀疑她从来到下城区后所做一切是否别有用心。
当第一个‘聪明人’跳出来说‘我们其实被利用了’之后,这个观点迅速蔓延开。
观点也成为解释那一晚的失败的主要理论。
街头只是被利用,被欺骗去送死——人们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当可以逃脱责任时,就会一股脑将过错丢给别人。
真相并不重要,重要是错的不是我。
欺骗他们的就是露娜,她是个恶毒的人,我们被她利用,因此所有仇恨的错误都是她的。
与此同时,媒体报道也悄悄发生一些别的改变,陆赧笙从媒体明星到被媒体遗忘只用了一天晚上。
第二天新闻报道某大娱乐家花边新闻的时候,上城区已经没有人再关注下城区发生什么。
只有一些自媒体号还在挖掘她的剩余价值,不过不是吹捧,而是迎合下城区的阴谋论。
陆赧笙的形象就这样在短短一两天之内,从下城区的英雄救世主变成了一个心思深沉别有用心的阴谋家。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早有预谋,就在陆赧笙暂住在市政拘留安置处的两天内发生。
市政逮捕她在当时来看更像是一种保护,警务司没有限制她的自由,本来在被捕后的几个小时后她就能离开。
可陆赧笙要求留下来,在纯白色的蛋壳型安置房间内见证舆论转向。
两天后的事实就是,
在竭尽全力,怀揣美好梦想努力一年多之后,她被下城区抛弃了。
被那些她决意帮助的人指责为暴君。
第一天的夜里,陆赧笙只感觉到迷茫。
火箭弹击中公共电梯,暴恐机动队开枪反击,人群四散而逃时,她又重新感受到幼年时第一次踏足下城区的迷茫(八十八章)。
闭上眼就会看见那时在她面前倒下的拾荒老人,老人面孔与街上惊恐逃跑者重叠,唤起陆赧笙藏在心底那股无力感。
与此前不同的是,年幼时这股无力感能让她坚定实现理想的决心,现在却再也不能提供任何动力,蔓生出的情感只有失落。
等到陆赧笙被RCPD逮捕后的第三天清晨,市政警务司来了一个人。
出乎她的意料,来者是陆野,她的父亲。
陆野如熊壮硕的身躯撑起昂贵订制西服,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只留下一句话,
[玩够了,就回家来。]
陆野的秘书在老板离开后多停留了两分钟,善意且尊敬地为大小姐解释。
“陆董事和其他董事做了一些利益交换,过去的事情已经翻篇。夫人非常想念您,和以前一样,如果有任何需要请尽管联系我。”
秘书把一个最新款的手持个人终端放在警务司安置房间的桌上,又交代几句,市政警务司的局长马上点头哈腰把秘书送走。
从那刻起,警务司就对陆赧笙开放了。
她轻轻一句话,就能调动整个警务司的资源去做任何事,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再度轻飘飘落入她手中。
仿佛一片微不足道的落叶。
不过陆赧笙还是没离开给犯人使用的蛋壳安置房间。
因为一股骨子里的固执,还有夜行者生涯残留的惯性。
回家意味着承认自己失败,承认理想幼稚并可笑,承认付出的努力不过是一厢情愿无用功,是个笑话。
可下城区已经把所有过错推到她头上,街头不会再信任她。陆赧笙也没有想好用什么姿态去见夜行者的其他人。
纠结与茫然交织产生倾诉欲望,而欲望让脑中浮现出一个形象。
于是陆赧笙给付羲打电话,提出想要见他一面。
付羲答应了,没过几个小时,涂有重生军用塔状标识的黑色浮空车降落在市政警务司中。
看见熟悉的玩世不恭笑容,陆赧笙诸多杂乱的话蹦到嘴边,最后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扑上去哇哇痛哭。
她抓紧付羲的后背,眼泪打湿后者衬衣,仿佛要倾诉的东西已经全部藏在哭声中。
最后不知过去多久,哭声才渐渐停下,沉溺在温暖安然的臂弯。
付羲拍了拍她的背,转头看见放在桌上的手持个人终端,就知道有人在他之前先来过。
于是问:
“不回家去吗?”
陆赧笙埋在他胸口,睫毛眨了两下,挠得皮肤有些痒痒。
“不回去。”她坚定说。
付羲将她扶起坐定,然后才有空整理湿掉一片的外套和衬衣。
慢悠悠继续说:
“那就回下城区去,你的追随者,新夜行者的老兵、蜘蛛街那个小姑娘、野火街帮派那些街狗,他们肯定还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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