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府说大也不大,这边杨侦刚刚登门,园子里就已经传开了,黛玉迎春惜春自是知晓事情始末,未觉的有什么,倒是宝玉李纨宝钗鸳鸯袭人晴雯几个好奇探问,贾瑛走进潇湘馆时,众人说笑的正欢闹呢。
唯独平日里最是伶俐的探春,被众人弄了个大红脸,羞恼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我们家三妹妹莫不是也动了凡心?”贾瑛适时也加入了吃瓜大军,调侃一句。
“瑛二哥,事情始末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也跟她们一般没个正形,那无赖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别说他是个小王爷,就是承了王爵,也与我没半分相干的。”探春俏目瞪了贾瑛一眼回道。
却听宝钗插话道:“姐妹们中,就数你最能为,又能管家又有才情,也属你嘴里牙尖嘴利。”
说着又看向众人道:“探丫头这是七仙女挑郎君,可不得细致点么,等闲之人哪里如得了她的法眼。”
众人听罢,笑了起来。
探春看向宝钗也跟着一笑道:“你若是瞧上了,你自管嫁去,又没人拦着,只是你这宝二奶奶可就做不成了。”
宝钗只做一笑,也没再继续接话。
贾瑛方又说道:“细致挑一挑倒也没什么,不过有道是红花从来绿叶配,未见得就得有多大出息,相敬相爱才是长久之道,再有能为还能飞到天上不成。”
探春的性子要强,将来真要嫁了人,只怕比凤姐还要厉害,真要遇到个性子比她还强的,这日子又该怎么过。都说凤姐聪明,可凡事机关算尽了反而伤己,这所谓聪明也就落了下乘。至于探春贾瑛倒不大担心,她远比凤姐要来的眼界宽阔,所以没事还是要多读点书,凤姐吃亏就吃亏在读书少上面了。
不过当下的女子,凡涉及到自身婚姻大事的,能有选择的不多,就像黛玉,身边身份年纪相适的除了他也就一个宝玉,偏他还先一步见到了林如海,两家婚定更是不曾问及过她本人的意见,可即便问了,难道还有什么旁的选择不成?
所以,还能有的挑选,就已经很幸运了,府里的三个姑娘,迎春算是开了一个不错的好头,总归也是自己看得过眼的,贾瑛希望探春和惜春也能如此。
听着身边莺莺燕燕打闹声,贾瑛恍惚间觉得,日子过的挺快的,他刚回京那会儿,探春还是小丫头,转眼就该论及婚事了,也不知这等热闹光景还能持续多久。
“瑛二爷可在?”屋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何事?”贾瑛朝外问道。
“回二爷的话,伯府传过话儿来,说南安王府来人了,请您回去呢。”
......
靖宁伯府。
一想沉稳的老仆周肆伍此时也有点拿不准,客厅里的那位,他是知道的,也是个闹天宫的主儿,在南疆是人见人怕,从来都是横着走的,这会儿忽然入京,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方才给二爷传话时,他本想提醒一句,却被对方阻止,派去的小厮又不知道这位是谁。
“希望不是坏事。”
老仆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盘,挥了挥手道:“我亲自来,你下去吧。”
客厅内,老仆小心翼翼的将茶水奉上,说道:“您先请用茶,二爷大概也快回府了,老奴出去迎一迎。”
客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府门口。
“伍叔,来人是谁?”
“二爷,您可回来了。”
老仆一见贾瑛,便匆匆迎了上来,低声说道:“二爷,您还是有个心里准备。”
贾瑛愣了愣。
“南疆来的。”老仆低声说道。
四家王府在京中都有府邸,南王府的主人虽远在南疆,但留在京中的族人也不少,其中就有老太妃和南安王的几个儿子。
与西宁侯蓝田玉不同,穆剑南到底是异性王爵,有统率大军远在天南,山高皇帝远,京中自然不能只留一座空府。
南疆来的,还让自己有个准备,贾瑛粗略一想,脑海中浮现一道人影。
“穆珺?”
“昂。”老仆有点像是霜打了茄子一般,满是皱褶的脸上浮起苦楚般的笑容。
贾瑛也感到有些头疼,但见周肆伍这般模样,不由一声好笑道:“伍叔,她又不吃人,来就来了,也不至于您这副表情啊。”
“走吧,毕竟远道而来,不要让人等久了,去见见。”
老仆拉着贾瑛,回身挥了挥手将四周几个护卫仆役一并打发的远远的,说道:“二爷,若搁以前,老奴巴不得这位来找您呢。家门显赫,姿容也不差,上有高堂世交之好,下有您二位两小无猜,虽然不似寻常女子,既不通女红,又不爱红妆,可带兵打仗却是英姿无双,与二爷您也相配,更关键的是......好生养......”
“等等,伍叔,您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我十几岁时才被她在昆明城追着跑,怎么都跟两小无猜挨不着边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贾瑛一头黑线。
两家父辈相识这倒是不假,别看他的父亲贾敇只是一个云南卫指挥佥事,正四品的武官,看着与南安王之间地位相差甚远,可却一直被南安王视作心腹。两家世代相交是其一,又兼其父贾敇在云南独身一人,与本地部族无甚牵扯瓜葛,穆剑南想要平衡诸方势力,手下少不了几个得力之人。
据说当年他的父亲能娶到他的母亲,就是南安王做的主保的媒,当时在云南,也算是少有的汉族高官与本地土着联姻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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