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慌忙扶住自己的母亲,哀声道:“母亲万勿保重身体要紧!”
这位宫装妇人,却是北静王的王妃,水溶的嫡母。
过了好一整子,北静王妃才缓过了心气,在水溶的搀扶下,走进了内室,又是一阵痛哭哀嚎。
年未弱冠的水溶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他是北静王府的唯一嫡子,父王的身后事还需他来操办。
当下便喊来王府官道:“老家宰,依着惯例向宫里、一并各家亲友报丧吧!”
王府官领命而去。
不久整座王府便响起了云板金鸣之声,一共四下!
同一时间,几匹快马从王府大门奔出,马上之人披麻戴孝!
嘉德帝最近手新年气氛的影响,心情还是不错的,再加上,他与傅东莱联手洒下的饵料酝酿的已经差不多了,坐等着正月已过,一张大网下去,捞他个满载而归。
是以,今天嘉德帝写颁给天下臣民的诰书也特别用功,毕竟他嘉德自诩一代明君,虽说如今朝政艰难了些,不过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起码比先皇在世那会儿......
嘉德帝才刚刚落下最后一笔,便见殿外戴权匆匆而来!
嘉德帝见了,笑道:“大伴,未曾料你倒也是个急性子,朕这边诰书才刚刚写完,你就闻着味儿来了!”
戴权不露尴尬的派了一句龙屁道:“那是陛下的诰书写的好!笔酣墨饱,满殿芬芳,奴才就是隔着再远,也能闻的见!”
戴权的话,嘉德还是很受用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戴权看嘉德难得高兴,有心不想打搅他的性质,可偏偏这事也拖不得。
顿了顿,还是小心翼翼道:“陛下,方才北静王府有人进宫来了!”
嘉德帝闻言,转头看向了戴权,沉思了片刻道:“可是北静王的病情有所好转?”
这是处于皇帝的身份,该问的话。
戴权回道:“陛下,就在刚刚,北静王爷......薨了!”
嘉德帝闻言,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哦,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一个人静静!”
戴权恭敬的退了出去。
对于北静王,嘉德帝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
一方面,朝庭太需要这位北静王了。正如他王号,北静一般,他替大乾震慑这整个北疆,让异域之民不敢犯禁半步,给大乾的北境带来的几十年的太平!
另一方面,嘉德本人太忌惮这位异姓王爷了。北静王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代人,他们凭借几代人的积累,掌握着大乾超过半数的军权,其他三处异姓王府也都以北静王府为尊,还有公府、侯府,许许多多的开国勋贵,九边之中超过多半的守将都出自几代北静王府的帐下。
这样的王,还是异姓,怎能让皇帝不心生忌惮,而且是深深的忌惮。
而今,他终于走了!两个嫡子也都永远留在了塞外,只余下一个小儿子,却非王妃亲生。
嘉德帝最终还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神色变得轻松起来。
“戴权!通知礼部,厚葬!朕随后便下诰表!”
......
这边,灯市上贾瑛一行正游的开心,却听见老远有人在叫他们。
贾瑛贾琏同时回头,去见荣府管家赖大骑马赶了来。
“怎么了?这么着急?”等赖大靠近,贾琏率先出声问道。
赖大下马回道:“两位二爷,并晓蓉大爷,政老爷差我来喊你们回去,说是北静王府有人来报丧了!咱们这些世交该早些过去帮衬打理!”
贾瑛贾琏对视一眼,向赶车的仆役道:“掉头!回府!”
凤姐见车马掉头,掀开帘子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贾瑛正驱马道车队后面,经过凤姐车时回道:“二嫂嫂,咱们家接到北静王府上报丧了,二老爷通知咱们回去呢!”
凤姐愣了愣神,轻轻放下了帘子!
等回到贾府,小厮却告知二人,贾政贾赦贾珍都已经去北静王府了,让他们也赶过去。
等贾瑛贾琏感到王府之时,王府外已经是车马粼粼了,在京的与北王府有交集的人家已经赶到了。
贾瑛暗中感叹一声,这位老北静王的威势之隆,凭此可窥见一二!
二人进府之后,并未见到北静王世子水溶,而是由王府官简单接待了一二,便被晾在了一边。
不过二人也并未因此感到不满,这会儿,王府上下恐怕都没一个清净的。
说是来帮忙打理,北静王府又岂会真叫他们插手?那样岂不平白落了面子!
世交旧家过来,无非也就是露露脸,维系维系关系,当然,也能让王府的遗孤们感到一丝温暖的安慰,毕竟人走茶凉之事没有发生不是?
贾瑛倒是跟着贾琏认识了不少四王八公家里的人物,镇国公家的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府上的一等子柳芳,齐国公府三品威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府三品威远将军马尚德,修国公府一等子候效康,缮国公府三品威烈将军石光珠。
不过却没上前攀谈认识,这种场合不合适。
只是贾瑛看那些大人物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愁容。
贾瑛心有猜测,但毕竟了解不深,于是便趁着功夫,拉着贾琏低声聊起了此事。
贾琏道:“咱们开国这一脉向来就是以北王府为尊的,说来也是,连着几代的北静王爷,都是英明的主儿,到了水溶父亲这一代,其声势更是堪比开国时的那位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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