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南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期间也有跟林跃联系,起初会给她打电话或者发条微信,但并不频繁。
林跃呢,她性格使然,不会撒娇也不会找话题,基本就是魏知南问一句,她答一句,隔着网络或者电话线,这样的对话就显得过于干涩无趣。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若有似无的联系,除了崔莉,在外人眼里她跟魏知南就是两根平行线,根本没有交集。
九月初,魏知南回来,航班落地邺城国际机场,他下了飞机直奔魏宅。
魏骥大概一周前就出院了,因为上次意外摔跤,荣伯现在侍奉他的时候更加小心,几乎形影不离地陪着老爷子。
晚饭之后一般都会推他出去散散步,但那天天气不好,下着雨,便在屋里下棋。
虽然老爷子这两年脑子时好时坏,但棋艺完全没有降,好胜心还特别强,连赢三局都不罢休。
“时间不早了,明天再陪您下吧。”荣伯跟哄孩子一样想哄他进房间休息,可老爷子死活不肯。
“再杀一盘,快,再来一盘!”
那会儿都已经九点多了,荣伯手里还有一堆事要干,正犯难之际,身后响起声音。
“我陪他下两盘。”
荣伯转身,惊了一下,“知南少爷,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魏知南走了进来,带了一身外面潮湿的寒气。
荣伯问对面的魏骥,“老爷,让知南少爷陪您杀两盘?”
“哼,混账东西,你还知道回来?”魏骥抬头就刺魏知南。
魏知南面无表情,朝荣伯摆了摆手,“出去吧!”荣伯退出书房。
魏知南坐到魏骥对面,执了颗黑子,“谁先走第一步?”
魏骥没好气地说:“不想跟你下,把启承叫过来。”
“哥不在。”
“他去哪儿了?”
“长平山。”
魏骥哼了一声,“他跑那鬼地方去干什么,是不是又是你带他去的?自己成天鬼魂就算了,别捎上你哥!他跟你不一样,他肩上担子重,跟着你就废了!”魏骥语气激烈,将愤怒和嫌弃都写在了脸上。
魏知南似乎丝毫不在意,笑了笑,先落了子。
魏骥求胜心切,也立马跟上。
几个回合下来,魏知南步步相逼,局势越发明朗,而魏骥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直至最后一步棋落下,输赢已见分晓。
“逆子,混账!”魏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直接揭翻了棋盘。
荣伯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只见魏骥用手指着魏知南,眼神凶狠,表情激动,连着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凸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荣伯要走过来安抚。
魏知南抬了抬手制止,“你先出去!”
“可是老爷他……”
“出去。”
魏知南声音不大,但气韵低沉,荣伯站在门口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可一个背影就已经足够有威慑力。
荣伯只能退出书房。
魏知南听着身后的门轻轻阖上,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棋,白子黑子落了一地,场面极其难看。
“爸,步步相逼,巢毁卵破,这招是您教我的!”
“你……”
“我知道您不待见我,哥在的时候您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哥走后魏如枫就是继承人,遗嘱和信托里应该也不会有我那份,可是没关系,生养之恩我总记得,还愿意叫您一声爸,但是…”魏知南慢慢低下身,双臂撑在棋桌上。
宽大背脊遮住了灯光,阴影一点点笼罩到魏骥身上。
魏知南俯视着轮椅上的老人,突然笑了笑,“我让了你们这么多年,总该让我赢一次。”
魏骥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魏知南知道他听懂了,可是听懂了又能怎样。
“混账,魏知南,逆子,你是不是要造反!”
他抬手指着魏知南的脑门心,整个人都在抖,如果手指可以化作枪,魏知南知道那一刻他已经死了千百次。
“长平山公墓明年要改造,我会把妈的坟一起迁过去。”
魏知南走前丢了一句,开门出了书房。
荣伯目送他穿过幽长的走廊,外面倾盆大雨,他瞬间消失在雨雾中……
车子停在宅子门口,雨水冲刷着玻璃和车顶。
老陈坐在前面大气都不敢喘,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后座上的人终于放下手里的资料。
“走吧。”
“好!”
老陈发动车子离开。
山路盘旋,雨水倾倒。
他开得小心翼翼,不时透过后视镜往后偷看,魏知南闭着眼睛靠在那,刚才那份文件已经被他装了起来,撕开封条的档案袋就搁手边,上面印了几排英文字。
老陈看不懂,但觉得应该不是寻常文件。
……
林跃那天有个内封拍摄,在影棚里呆了大半天,折腾到九点才结束,又被拖着一起吃了顿饭,到翠湖都过十点了。
她累得够呛,出电梯的脚步都是拖着的,抬头却见门口站了个人。
林跃先是一惊,紧接着才是喜。
“你怎么在这?”她立马走过去。
魏知南冲她笑了笑,“等你!”
“等很久了吗?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手机没电了。”
林跃开了门,还没来得及开灯,魏知南从后面已经将她揽入怀中,滚烫的呼吸蹭着她的侧颈。
林跃闷哼一声,转过来,铺面而来的是他的吻。
她躲避不了,也挣脱不掉,慢慢由被动开始转为配合,直到彼此都有些呼吸不畅,魏知南才松了手。
“开灯吧。”他说。
林跃伸手摸到开关,灯亮了,他衣冠楚楚地站在面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林跃觉得自己也不能露怯,压抑住内心的狂跳,用手捞了下被他拨乱的头发。
“那什么,先换拖鞋。”
她扔了双一次性拖鞋给他,魏知南弯腰正准备换上,招财和如意一前一后跑过来。
魏知南扫了一眼,突然发现不对劲。
“林跃!!!”
“啊?”
“解释一下,这什么情况?”
他看着一左一右蹲他脚边的两只猫,又抬了下自己的手腕。腕上那根红绳还在,跟猫脖子上系的一模一样。
林跃心想不妙。
“就…当时编了好几根,想着没人戴也是浪费,干脆就给他们两只也都系上了。”她心虚解释,眉头一扫,“干嘛,你嫌弃啊,你要嫌弃的话就还给我!”她作势要去解魏知南手腕上的绳。
魏知南磨了下牙槽,朝她指了指,“行,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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