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花音恶狠狠地甩出一句话,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就光着淡粉色的脚丫,砰地摔门从书房跑了出去。
栗山麦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喊道:
“喂,你要去哪里?不吃宵夜?”
但她在走廊上的背影并没有作答,只剩光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吱吱声。
看着她飘飞的长发,栗山麦缓步跟了上去,直到听到洗手间里传来漱口的声音,才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敲了敲门,打趣地提醒道:
“喂,别在里面睡着了哦~”
“知道。”三井花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过于平静,像是努力压抑某种情绪。
栗山麦顿感不妙,这种貌似正常的状态可能比她蹬鼻子上脸还要敏感,只轻声说了句:
“那我等你一起吃饭。”
“嗯~”
盥洗室随即传来哗哗地流水声,栗山麦背靠着走廊的墙壁,低头一看自己仍湿滑的脚背,不禁摇着头笑了笑。
那家伙真是超乎想象的逞强,刚要是他,绝对顺坡下驴了。
万万没想到她都心动了,竟还坚持……
不知道她是故意和自己的说教作对,还是说她对熬夜比赛很有信心?
真是个傻瓜,她怕是以为自己会耍赖嘛,还特意强调‘愿赌服输’……
要不是那枚蓝色药丸,他早就困得不行了,真不知道昨晚就没睡好的她到底是靠什么熬下来的……
栗山麦忽然感觉有点烦躁,肚中更是饥饿难耐,想抽烟的心情再也忍不住了。
他紧贴门边,开始聆听起洗浴间里的声音。
漱口声结束后,她似乎没有着急出来,反而开始传来一些摆弄瓶瓶罐罐的声音,根据前世经验,他心一横径直走到客厅的巨幕落地窗前,掀起窗口一角。
他脱掉上衣,光着膀子靠在窗边,像做贼般点燃了一根香烟。
四月东京凌晨的冷风,吹得他抖得哆哆嗦嗦,但那一口烟气传进肺管后,闷了两秒,伴随烟雾吐出,他由衷地感叹:
“舒服了~”
凉风中的内心瞬间像被子裹着一样舒服。
俯瞰整个正处在黎明前寂静黑暗的城市,他忽然回想起前几天好像也陪人熬过一次整夜。
只是他当时中途睡了一会儿,那会陪着他的少女似乎又是另一种倔强。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节省……
或许栗山麦问不到的答案,在山崎隼人那可以得到吧。
烟他只抽了一半,呼呼吹来的风帮他抽了另一半。
想再点一根,但他此刻稳妥得如在自习课上玩游戏的老狗,赢一把就收手是最稳的。
因为再打下去,无论是被老师发现,还是被队友坑输掉一局都会让这心情变差。
于是他穿起衣服,又在床边吹了会凌晨的凉风,仔细确认身体没味儿后,才把烟头完美地冲进下水道,再用洗手液和漱口水仔细洗掉手指和口腔里的烟草味。
可当他坐回书房看着眼前写好的行动方案,却始终觉得差了根可以串联起整体的魂,但一时又想不到该怎样落笔……
饥肠辘辘的他只好起身站在书房中间的长桌前,打开装鳗鱼饭的木盒查看,先过过眼瘾再说。
被掀开的木盖子上雕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蛙又像是水鸟。
打开后才发现第一层竟没有食物,只有一方折叠得十分规整的精致餐巾,在它一旁还放着一本宣传这家百年烤鳗鱼的文化小册子。
翻开小册子他才明白,原来那个奇怪的标志是这家百年老店的标志。
不得不承认,在花里胡哨包装这方面,R本人真做到了登峰造极。
正当他从这本小册子的黑白部分阅读到彩色部分时,三井花音终于迈着修长的腿,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栗山麦仔细打量她面无表情的脸颊一眼,原本不湿粉黛带着些许泪痕的白皙小脸上被她重新涂抹上了一层淡妆,上翘的眼线和收笔锋利的眉型让她显得更加冷艳。
“快,吃宵夜~”他笑着催促道,“在这吃还是去餐厅?”
三井花音只冷冷打量了他一眼,明亮的眸子深处闪过一道寒光。
“你抽烟了?”
平静如水的质问声却让栗山麦的笑容戛然而止。
“不会吧……”他微微歪头闻了闻卫衣领口,确定没有奇怪味道后,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绝对没有。”
他刻意地看了看时间,若有其事地点头,“不错,刚刚你只花了14分钟……”
“你犹豫了。”
三井花音平静又轻飘飘的声音,突然就像一支利箭穿透了栗山麦所有的防御。
“……”
栗山麦嘴角轻笑一声,像摆烂似的摊了摊双手,刻意反问道:“要怎么样你才相信?”
“没有就是没有。”
她没有说话,只微微扬起下巴,紧抿着嘴唇朝栗山麦走了过来。
“不信你自己闻闻。”
栗山麦伸出袖口,轻轻贴到了她的脸颊边。
只是她微微上扬的视线,根本不屑于闻他袖口上的味道,反而一记粉拳直直锤向了他的肩膀。
力度虽然不大,但却让他心脏有种咯噔一跳的奇妙感觉。
“你抽烟了,我也一样赢你。”
三井花音干净利落地收回手臂,转头就走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着一份汇报,只留下栗山麦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他摸了摸刚被她轻锤过的肩膀,又抬起手指嗅了嗅,心里疑惑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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