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居。
安心睡了一夜,顾静静的精神恢复五六成。
洗漱毕,她来到膳厅,一眼就看到本该给小止喂饭的谷香含笑垂手立在一旁,竟是一袭藏蓝色银纹滚边锦袍的燕御年在给傅止喂饭!
她心弦一紧,立马快步进去:
“谷香,你怎么能麻烦侯爷给小止喂饭呢?侯爷哪做过这种事?你快……”
正优哉游哉吃早餐的林樱朝她招手:
“让他喂!权当提早练练手!”
“娘……”
瞥一眼燕御年那双用来舞剑杀敌的手如今居然用来拿勺子,顾静静既别扭又不安:
“带孩子天生就是女人该干的事,您让侯爷练什么手?”说着,刚落座在膳桌旁的她又起身往对面去,“侯爷,您放着,还是我来吧。小止,娘来喂你吃饭饭好不好?”
“嗯……”
拒绝的童音和连连的摇头,一起到来。
也是今天才舒服些,眼睛不如平日有神的傅止举手挥向燕御年:
“你……你……”
“好,我喂。”
递给顾静静一个“无妨”的眼神,燕御年又小心翼翼舀起半勺青菜瘦肉粥送去傅止嘴畔。
示意谷香将顾静静拉来膳桌旁,林樱一边将粥碗推过去,一边轻快说:“没有什么是女人天生该干的事,带孩子也应该让男人多参与,知道吗?”
顾静静被她这话给惊到了。
又瞥一眼燕御年挺拔的背影,她赶紧找补:
“您以后生了,在侯府多的是人照顾,用不着您辛苦,更不需要侯爷参与。”
“错!”
林樱摇头,“孩子其实最聪明,谁在他身上花的时间多,他就和谁亲近。而且,爹娘亲自带孩子,比交给旁人好得多,孩子也会更有安全感。谷香啊,我没有说你照顾傅止照顾得不好的意思,就是想跟静静说这么个事实。”
“小止和侯爷……”
顾静静看了眼吃得还挺欢的儿子,“相处得也不多啊。”
将她素日最喜欢吃的几样小菜推过去,林樱耸耸肩:
“那……大概只能用合眼缘来解释了吧。”
燕御年闻言,回头朝林樱粲然一笑。
四目相对,无声的情意流淌。
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恩爱,顾静静不由得想起傅征,心中酸涩得紧,赶紧垂眸开吃。少顷,她吃完了,一抬头却见林樱托腮笑盈盈望过来,大概是怀孕所致,温柔眼神和从前似乎有些区别。
从前是少女般的温柔宽容,而今里面更蕴了一层母性的光彩——
身为过来人,她懂这种眼神。
“娘有话要说吗?”顾静静问。
“惊羽。”
“回夫人,傅征已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
惊羽的话音刚落,顾静静急得腾地站起,大腿不小心撞到桌沿而痛得瞬间含泪。
瞧她这样,林樱沉静抬眸:
“不是说一切交给我处理么,这就急了?”
“嘶……”
痛得倒吸冷气的顾静静脸一红,尴尬得又直挺挺坐回去,眼神却是飘向外边无比阴寒晦暗的天,“我没急,就是……天怪冷的,半个时辰能把人冻坏咯,万一阿征被冻到可怎么办?娘,平心而论,阿征没有做错什么。”
这时,傅止已吃好。
小孩子最不会假装了,精神一好点,黑溜溜的眼珠就往外跑。
知道林樱又要好好给顾静静“上课”,待含香给他擦干净手和脸,燕御年抱起他,叫上惊羽,去后院玩雪。
他们一走,林樱这才淡淡启唇:
“你觉得……傅征没有做错?”
“是啊,阿征对我很好,娘知道的啊。”顾静静边往外瞅,心不在焉答。
“你觉得呢,谷香?”
“奴婢……”
没想到林樱还会问自己,谷香舔舔下唇,思考一阵子才谨慎作答:
“也觉得老爷对夫人是真心实意的好,就是老夫人……若没有老夫人在中间整出各种幺蛾子,老爷夫人的日子一定和美顺遂。这回的事,老爷是完全蒙在鼓里的。”
没指望两个封建社会长大的姑娘能想到“新生小家”的概念,林樱颔首:
“那我问你们,傅张氏插手林记和各种刁难,是这一回、这几天才开始的吗?”
两人不约而同摇头。
林樱抿唇:
“既然傅张氏的作妖由来已久,身为亲子,傅征没有处理好这其中的种种关系,算不算他的错?我知道你们肯定要说傅征怎么处理啊,那是生他养他的亲娘。但你们要记住,傅征和静静成婚,他们如今组成一个小家,傅张氏从某种程度来说,并不属于这个小家!”
“娘!”
顾静静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您这话可千万不能说,百善孝为先……”
“我没有说不让你们尽孝。”
尊老爱幼,尽孝当然是要的。
但是,尽孝和让父母对婚后生活指手画脚、横插一杠是两码事!
林樱的神色严肃起来:
“目前的事实很明显,傅张氏要的不仅仅是你们尽孝,她还想你们俯首帖耳!
甚至,她希望静静你捞取娘家的财富来供养她。这点,从她想要林记就看得出来!静静你是个好孩子,不想私自霸占林记,可你想过没有,她的目的没有达到,日后她打着你们‘不孝’的名义,就可以百般磋磨你们。”
一颗洋溢担心的心,逐渐冷静。
顾静静如今脑子也活泛很多,立刻苦笑接话:
“就比如,她想让……阿征纳妾?”
“对。长此以往,你们的日子还能和美顺遂吗?”
两张娟美的脸全部陷入惆怅。
片刻,失魂落魄的顾静静勉强又开口:
“那娘的想法是……”
“这一回,必须给予狠狠的教训,包括傅征,他也得认识到自己什么地方不足。”
“阿征……”
“放心,不会对他怎么样。”
“娘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安心陪小止吧。”
说罢,林樱吩咐谷香出去见傅征,就说傅止误食催情药身体严重不适,无人得空见他。
和她预料的一样,傅征一听儿子吃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即五内俱焚,不管不顾就往里冲。林樱没客气,喊惊羽直接丢他出去。
意识到燕御年和林樱去而复返,傅征又急又气又内疚,逮住谷香追问缘由。
听完谷香原原本本的诉说,傅征就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
整个人都蔫了!
他气急败坏回家,谁知才进门就被玲姨一头撞上,说他娘一病不起。他不是大夫,无法确定自己娘是不是故意装病逃避,恹恹看了几眼,满心郁结愤懑却无处发泄的他独自回房。
一连十几天,他日日到行云居门口苦苦求见,但每日都见不到任何人。
第十二日,他照旧准备出门去行云居,被玲姨大惊小怪叫住:
“阿征!你日日出门,就没听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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