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城内传来消息,白莲贼金陵分舵全灭,金陵奴变已镇压下去了。”
燕子矶。
贾珲骑马立在码头上,借着无数火光,远眺着那三面悬绝突兀江面的矶石。
“知道了,通知谭季,多筛几遍,我可不想等哪天回金陵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个自称白莲教的贼人来到我面前说是要报仇。”
“是,卑职这就去通知千户!”来传递消息的绣衣俯身称是,见贾珲再没有吩咐,就转身骑上马往金陵传令去了。
收回远眺矶石的目光,贾珲回头再次注视着人声鼎沸的码头。
三万人挤在码头上等待着登船,关胜被贾珲临时任命为先锋营的主将,负责率领着这一万先锋营前去支援还在西津渡苦苦支撑的内河水师驻地。最好是打退白莲贼的进攻,清理出一块可供三万大军驻扎的营地。
大量的商船被临时征用,关胜已经率先领着他本部的一千骑兵率先登船,一万大军也已经上了大约五千人。
“通知关胜,让他先带着五千兵马先出发,剩下五千人由他的副手带领。”贾珲朝着自己的亲兵说道。
“遵令!”亲兵没有问为什么,朝贾珲拱手行了个礼就朝着关胜的方向冲去。
内河水师在镇江的驻地也不大,下船都要下老半天,一万人到和五千人到没什么区别。
或不定五千人还没下完船,后面跟进的五千人就到了呢。
不多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关胜乘坐的内河水师军舰上响起,随后又有几艘大船也回应一样的吹响了号角。伴着号角声与战鼓声,军舰离港,一些四百料的大商船紧随其后,载着五千步兵与一千余骑兵,总计六千余齐军使向了那正在被围攻的西津渡内河水师营地。
作为江南省重镇,扬州这座既是江北也是江南的城市理所当然的也有白莲教的分舵。
林家由于家生子厨子被收买这件事,刚刚改革了一下家里的仆役制度。吃到实惠了的林家仆役们自然不会去跟着白莲教干造反这档子掉脑袋的事,甚至扬州的白莲教分舵因为卧底进来的林家仆役告密差点被剿灭。
虽说狡兔三窟的他们最终还是成功逃出生天,但多年的经营在盐商事件元气大伤后再一次遭受重创,几乎毁于一旦。
但白莲教好歹也是玩弄人心的邪/教,城中其余大户的家里还是有不少死忠的,在死忠们的仗义疏财之下,扬州分舵还是勉强重新搭建起了框架,恢复了对幸存各部的联系。
盐商高家宅子的废墟里,白莲教扬州分舵的舵主李清十分落魄的坐在一把缺了条腿只能用石头垫着的交椅上,听着手下的汇报。
本来也没这么落魄,主要是李清潜入回扬州时就已经是七月二十九了,还在物色分舵新驻地呢,一封来自教主的手信就到了他手上。
看到教主决定八月初一正式起事的他瞬间就蒙了,再也不顾平时最在意的体面拔腿就跑,随便找了个废弃的宅子就钻了进去,收拾都没没收拾就开始带着人挨家挨户的重新联络,终于在今天下午日落前通知完了最后一家,连还忠不忠心都没顾得上鉴别就重新回到了临时带着的废弃宅子里。
就因为这样,李清甚至都没敢休息,只是靠在还在晃荡的交椅上闭上眼睛,还不敢睡过去,生怕再有什么人告密,带着官军过来再把他剿一次。
好在扬州的豪族也没几个类人的。这年头在江南,对待家奴这方面不做人才是主流,像贾家这些善待甚至都当的上厚待的家族才是另类。
扬州就是白莲教分布最北的分舵,再往北就没那个必要了。
再往北,等起事的时候,大家就要直面大齐朝的基本盘之一,江淮漕工子弟兵们的刀锋了。
没那个必要,也与早早设计好的战略不符。
守住了最好,没守住也没关系,本来就是个尝试,成功不成功的都不影响白莲教的大战略。
但这件事对李清来说那就要了命了,往后几十年的前途可就系在这扬州了!
“舵主,不好了,有官军杀过来了!”
刚刚还一副睡意朦胧样子的李清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两腿一蹬就踩着交椅上了屋顶,往外远眺。
确实有一队点着火把的队伍往这边小跑。
李清吓得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
刚想叫人逃跑,却发现官军人数竟然不多,也就一个小旗的人数,十来个人吧。
看到屋檐下高达三十人的队伍,李清恶向胆边生...
“林大人,白莲贼扬州分舵的舵主抓住了。”
林冲的副把总一脸兴奋的冲进了巡盐御史衙门的正堂,兴奋的朝着坐在堂案后的林如海汇报。
“什么,抓住了?怎么回事?”正俯身正在写着什么的林如海一脸惊讶的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
从发现家奴动手到现在还不到一刻钟吧,这贼窝怎么就被一窝端了呢?
林如海不解。
“嘿,这不是您派下官手下的一队小旗去支援大东门的韩家嘛,路过高家旧宅的时候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群人,举起刀就要和我们打。我们是谁啊,我们可是大都督的嫡系,朱雀铁骑!当场就和约摸着三十个人打起来了,最后杀得就剩下六个人被那队小旗堵在死胡同里就要砍死他们,要不是最后那领头的喊了一声他是白莲贼的分舵主,早就被那小旗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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