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二月,裴皎生了个男孩。
当产房门打开,护士推着推车出来时,立马就有一群人围上去。
韩千叶挤在前头:“我这么美,我的外孙女必须第一眼先看到我,这样等她长大了就跟我一样美。”
裴青迹难得跟韩千叶一起挤:“我长得也不差,让我先看看。”
危老夫人颤着激动的声音:“我年纪大,让我先看看。”
裴佑安从上面钻不进去,改为从下面钻:“我才是宇宙无敌第一帅,外甥女必须第一个见到我。”
黎希雾在旁边笑得不行,手扶着裴荆州:“为了这第一眼,都快打起来了。”
裴荆州脸上有笑也有遗憾,相较于裴皎生孩子时,外面聚满了关心和疼爱她的人,黎希雾生咬咬和柚柚时,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产房里。
黎希雾看一眼裴荆州的表情,就知道裴荆州在想什么,她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他胳膊:“要不我们努努力,再生一个,弥补一下这个小遗憾?”
裴荆州抻手将她拥入怀里:“遗憾不是这样弥补的。”
黎希雾回想起她生咬咬和柚柚那会儿,她还很年轻,才二十岁刚出头,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太遥远,如果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她自己也还挺想再生一个。
算了,这事儿跟裴荆州说不得,顺其自然吧,反正这一年来她一直在用各种药方给他调理身子,说不定哪天真有了,她肯定生。
这时,前方传来裴佑安咋咋呼呼的声音——“什么?男孩儿?男孩儿用什么粉被子!”
韩千叶问:“不是说,是女儿吗?”
护士一脸懵:“没人说是女儿啊。”
韩千叶诶了声:“都怪危遇时不时说他女儿,搞得我们全家都以为是女儿,这儿子要是像裴皎,那不得三天两头上房掀瓦。”
裴青迹接了句:“现在房顶太高,他掀不了。”
韩千叶想了想:“也是。”
危老夫人开心得不了,对她来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们危家的重孙,将来危家的一切都是这个小重孙的。
不一会儿,裴皎从产房里推了出来,因为是剖腹产,她现在还无法动弹。危遇从进产房、出产房,几乎是寸步不离陪在裴皎身边,之后又跟着进了VIP病房。
全程那双眼睛不离裴皎,包单里的儿子他看都没看一眼。
或者说,他连是男孩是女孩都不知道,产房里医生告诉他是男孩的时候,他当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晚点,经过医生数次观察,数次反复确定裴皎没事后,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才勉强松懈下来。
危老夫人叫危遇去看看儿子,危遇恍然回神,问了句:“不是女儿吗?”
站在旁边的裴佑安没好气:“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一直说女儿女儿女儿,我还真一直以为我姐怀的是个女儿,我寻思着让我小外甥女先看我,以后照着我的样子长,结果是个外甥。不过嘛,外甥像我就更帅了,嘿嘿,顶着一张高颜值的脸,走哪里都会被一群女生狂热追求。”
韩千叶真是受不了裴佑安逢人就王婆卖瓜:“把你那麻瓜嘴给老娘闭上,再哔哔哔,老娘给你两下。”
裴佑安自以为很帅地吹了吹额前刘海:“哼,你以为我是怕了吗?我就是不想说话了而已。”
现在裴皎睡着了,韩千叶怕裴佑安吵醒她,连忙把裴佑安轰了出去。
其他人也相继出去,只有危遇在病房里陪着。
旁边放置着婴儿用的太空舱。
趁着裴皎现在睡着,危遇起身走到太空舱旁边。
包单将小婴儿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危遇蹙了蹙眉,初为人父,他却心如止水,甚至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猜测——这就是他和裴皎的孩子?
他弯下腰,伸手,想触碰一下这个孩子,手伸到半空,还是退了回来。
那么小小一只,看起来好脆弱,还是不碰了。
他刚将手收回,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替他碰了一下婴儿皱巴巴的小脸,那指尖很修长,但动作非常温柔,一触即离,没有停留。
“取好名字了吗?”
那人收回手,转头问道。
仅仅只是看手,危遇认不出那只手的主人是谁,但听声音知道是谁。他转头看向秦拙宁,回答说:“危识。”
秦拙宁问:“哪个字?”
危遇:“初识。”
秦拙宁重复呢喃:“危识,危识……谁取的这个名字?”
“皎皎取的。”危遇说。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秦拙宁笑着说道:“皎皎不可能取出这个名字,我太了解她了,我猜,这孩子生下来几斤她估计就准备叫什么名字。”
危遇嘴角隐隐抽了抽。
不能否认的是,秦拙宁还真没猜错。
当时裴皎剖腹产的时候是清醒状态,听到护士报孩子的体重是七斤多点,她当即抓住危遇的手,激动说:“七斤!七斤!就叫危七斤!”
当时危遇整个人处于比裴皎还紧张的状态,稀里糊涂就答应他:“行,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危七斤,危七斤……
此刻危遇无比希望,裴皎已经忘了在产房里取过名字的事!
秦拙宁从危遇的表情不难看出自己猜对了,于是又问道:“到底几斤?”
“忘了。”危遇不允许这个‘危七斤’这个名字被众人知晓。
秦拙宁笑得不行:“你不说也没关系,皎皎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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