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里,一辆双马牵引的马车正急匆匆的行驶着,在雪地里留下长长的两条马蹄以及车轮碾压的痕迹。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毕冉正掰着手指在算日子,而李光地手里拿着一本书籍在看,虽然马车很摇晃,但却好像并不影响李光地看书。
毕冉算日子的呢喃声被李光地听在耳里,他舔了手指一下,一边翻书,眼睛还留在书本的文字里,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别算了,过三天就过年了,我们是绝对赶不回去过年,这年还得在苏州过。”
毕冉脱下眼镜,从袖子里拉出一块小的蓝色锦布,拭擦着水晶研磨出来的镜片,他虽然面上淡然,但是眼神里面却可以看出一些愧疚:“这和若兰才完婚不久,就不能陪着她过年,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李光地看书看得入迷,却也分心出来和毕冉闲聊:“没事,男儿志在四方,弟妹温柔贤惠,她会理解你的。”
毕冉拿起眼镜透过镜片,试看了一下清晰度,觉得还不行,便又哈了口气,继续用蓝色的锦布,在镜片上以拇指按压,来回打圈的拭擦着。
“正是若兰的性子太过于善解人意,我这才心生愧意呀!”
毕冉边擦着眼镜片,边说着,李光地翻了两页书之后,抬起头来,掀开身后车窗的布帘,一股寒气和雪花吹车厢,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外面后,盖上窗帘道:“应该快到苏州了,他们的人在苏州接应我们,这任务比较棘手,我会带着中堂大人的信物去先行安排好,进入大牢后可是要你随机应变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分心了。”
毕冉点点头后道:“明白,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叫李成风的人长得怎么样,而那老赵也不知道,这得进入大牢搜索一番,你那边要是没事先沟通好,事情很难办,搞不好还会被自己人给抓了!”
李光地将手里的书籍合上,卷起来塞进宽大的袖子里后说道:“出发前我已经和中堂大人商量过了,中堂大人已经连夜写信给苏州知府,他那把会事先安排好,只要我们和他们接应好就可以了,这件事情必须天衣无缝,否则无法夺得那些人的信任。”
在出发之前,毕冉一直以为会和电影里面那样,所有的行动都会被对方的人监督着,自己甚至连通风报信的机会都要去小心翼翼的安排,结果现实和自己想象的总是有些许出入,交易完成后,那老赵直接把那五百两以及一百两黄金交付给自己,随后给了一个可以和苏州那边接应的信物。之后自己安排,自己行动……
毕冉不免的吐槽道:“这些家伙就那么放心?不怕我拿了钱直接就跑,不干事情?”
没有电影中营造的紧张感,让毕冉不免的有些失望……
苏州城,年尾气温骤降,鹅毛白雪让此刻的苏州盖上了漂亮的白色大衣,原本水秀山青极具诗情画意的江南美景也在白雪之中呈现出别样的美感。
临近春节,当然清朝时期春节还被称为元旦,毕冉还是习惯的称为春节,当然也是他内心的称呼而已,这个时候的苏州城也已经开始挂起代表喜庆的大红灯笼,随着进入苏州的城门,可以看到无论是城门再到城内街道上各个商铺,还是宅邸都挂起了红色的灯笼。
腊月二十七,街道已经充满了年味,马车在进城后,发现街道上的人并不多,毕冉在车厢内抬起手看时间,这个时候是下午三点多钟,冒着外面的凛冽的寒风,毕冉掀开车窗的布帘伸头出去看看苏州城此刻的街景。
飘落的雪花,街道上仅有少数出来办年货的行人在来往着,和毕冉想象中的苏州城有些不一样,显得有些冷清。
李光地让车夫驶向老赵之前交代接应的地点,恰好路线经过苏州府府衙,李光地在府衙附近就下车,最终需要毕冉单独前往和对方的人接应。
没了电影之中的那种紧张感,毕冉总觉得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让毕冉不得不提高警惕,虽然现在的自己是不死之身,死后大不了重来,但是又要多经历几次这样的事情,毕冉从内心还是很排斥的。
毕冉怀里揣着一封老赵所写的书信,这就是接头的信物,毕冉似乎也明白原来在康熙初年,所有反清的组织还处于比较散乱的阶段,像天地会这样组织还没有诞生,也就是说他之前看过的《鹿鼎记》所描述的,在他亲身经历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这个时候大多都处于游散的状态,各怀鬼胎的人也比较多。
比如毕冉遇到的老赵等人都属于南明残党,以台湾郑经为首,也就是说归陈近南所调配,他们此时没有所谓的组织名称,凝聚力也比较低下。
这个时候,马车逐渐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大声对车厢内的毕冉说道:“爷,到了!”
毕冉披上斗篷,下了马车,此刻天还稀稀落落的飘着雪花,毕冉没来过苏州,这里是个t字路口,前面没有路,左右两边是进入小巷的巷口,中间一颗树叶掉光,树枝上满是雪的大树。
马车离去,毕冉在雪地里踩着一个个脚印走到大树下,毕冉左顾右盼着,十几分钟过去,附近都没有人出入,毕冉此刻斗篷已经帽子都沾满了雪,毕冉有些不耐烦的嘀咕道:“这老赵是骗我么,说只要穿着红色的斗篷站在树下,不多久就会有人过来和我搭话,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人过来?这样下去我要被冻成雪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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