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悦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夏亦轩。只见他双眸紧闭,原本冷酷漠然的神情消失不见了,健康的小麦肤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令人心碎的惨白。他的眉头微蹙,嘴角却有几分扬起,不知道昏迷中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慕梓悦伸出手去,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轻皱;又缓缓地俯下身去,将脸贴在他冰冷的脸颊。她低声道:“喂,你快醒过来吧。不然,只怕你的豆腐都要被我吃光了。”
夏亦轩的呼吸轻而急促,偶尔因为疼痛断断续续,慕梓悦抬起手来,用衣袖轻轻擦拭着他额角的汗珠。
“夏亦轩,你千万要醒过来,”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手下轻柔而细致,“别留下我一个人……其实我很害怕……怕象以前一样,大家都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可到了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你……你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来……我以为你会来……”慕梓悦怔怔地看着他,语声中带着几分嗔意。
夏亦轩低低地喘息了一声,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慕梓悦慌乱了起来,笨拙地轻拍着他的脸庞,抚摸着他的身体,想让他平静下来。“我不怪你了,真的,我都想明白了,就算我明天就死了,我也不在乎了。”
他的手指有些抽搐,慕梓悦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掌心还带着练武时留下的薄茧,从前和他针锋相对的日子忽然一下子便涌上心头,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像你这样臭脾气的男人,别的女子一看到你就被你吓昏了。象本王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人,只怕你以后也找不到了,本王只能可怜可怜你,收了你算了。”
“你倒下的时候,我好害怕,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那种滋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受了伤,会比自己都痛……”
她絮絮叨叨地在他耳旁说着,忽而低声恳求,忽而情话绵绵,忽而恐吓威逼……她深怕她一不说话,夏亦轩便觉得生无可恋,撒手西去。
慕十八和夏刀进来了好几次,想要替她守夜,让她好好休息,不然就算夏亦轩一醒过来,只怕也要心疼。
慕梓悦却是寸步也不肯离开,她瞥了他们两眼,冷哼了一声:“怎么,你们俩联上手了?准备把我敲晕了带走吗?”
慕十八立刻左顾右盼起来,狠狠地踩了夏刀一脚,夏刀藏在身后的手立刻便没了力气。
“你家王爷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人难道会是你?”慕梓悦探手摸了摸夏亦轩的额头,没有发烧,心中高兴。“要是我不在,他心里一不痛快,就糟了,徐大夫又要翘胡子了:你们这些人,太不省心!”
她学着徐大夫的口吻训斥道。
夏刀犹豫着看了夏亦轩一眼,眼神一闪,立刻点头道:“那就辛苦慕王爷了,小人们告退。”说着,忙不迭地拉着慕十八走了。
窗外已经曙光初露,将近寅末,慕梓悦揉了揉眼睛,小心地帮他掖了掖被角,忽然有些怅然,两个人相识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次真正的交心,也没有一次真正的把臂同游,这算不算是老天的恶意捉弄呢?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等你好了,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慕梓悦低低地在他耳畔许诺道。
忽然,她觉得她贴在夏亦轩的额角仿佛有什么擦过,软软的,痒痒的,她怔了一下,抬起头来,立刻,她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眸子,那眸子深邃,仿佛能一下子把人吸了进去。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呐呐地道:“你……醒了?”
夏亦轩吃力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如蚊蝇:“是你守着我?麻烦你了。”
慕梓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一下子也想不出为什么,她吊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只是起身太猛,脑袋一阵晕眩。
夏亦轩看在眼里,却苦无无法动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扶住了床架,好一会儿才重新站住了身子。
“夏刀!十八!快去请徐大夫过来!”慕梓悦急切地叫道,“瑞王醒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又渐渐响起,徐大夫带着几个药童忙不迭地冲了进来,加上夏刀和慕十八,还有三两个探病的将军,房间里顿时挤满了人。
慕梓悦被挤到一旁,彻夜没睡,她十分疲惫,只是靠在墙边,屏息瞧着徐大夫。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大夫终于捋着胡子微微笑了,对着身旁的人叮嘱了几句,直接来到了慕梓悦身旁:“王爷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这两天没什么意外的话,注意静养,按时用药就行。”
慕梓悦长吁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见徐大夫尴尬地笑了笑道:“静养,军师懂的吧?就是不要人打扰,军师这几天就不要来打扰王爷了,这里有老夫和几个小童就好了,你快回房吧。”
慕梓悦愣了一下,摇头说:“我不打扰他,在旁边看着他就行。”
徐大夫更尴尬了,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王爷是大夏军的根本,容不得半点闪失,所有人都不能在这里,尤其是军师你。”
慕梓悦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凉凉地道:“徐大夫,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瑞王殿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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