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帮派的路线大致是确定下来的,他们不只负责押送,一些难以获得的稀有物品需要他们亲自去找,比如食火狼的骨髓,安珀斯蛇的毒牙,很多魔法材料都来自于一些极度危险的野兽,或者存在于险恶的环境中,走私帮派还要充当“猎人”的角色,对于一些超出他们能力之外的东西,也有一些专职获取魔法材料的职业猎人,他们的顾客就是这些走私者。
走私者们要对付的并不是巡游者或专司危险事件的“巡夜者”,而是他们往来穿梭于内层的不同空间、不同势力乃至不同种族间所遇到的敌人,因此所行路线大致不会改变,对一路上所经历的各种环境有很高的熟悉程度,这也让他们对可能遇上的危险有个大概评估。
这同时也带来一个缺点,就是容易被人摸清路线,大小帮派之间总是要有几次黑吃黑,但更换路线所面临的危险更甚。
这一路上有货物损耗属于正常,海因那兹并没有将黑眼和黑巫师联系起来。
起初海因那兹以为是黑眼指使人私自扣下了那些货物,便安排了几次试探,故意将许多珍稀物品的押送都交给了黑眼负责,然而几次都没出意外,海因那兹安插的眼线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时间久了,海因那兹留意到黑眼丢失的货物虽然价格昂贵,但犯不上这么大费周章的去夺取,不过他对比了几次丢失货物的清单之后,发现了问题所在。
每次黑眼丢失的物品当中,都包括月亮石。
月亮石很难获得,但在巫师眼里不算是什么重要的魔法材料。月亮石并不是石头,而是一种植物“月魂树”的树脂结晶,当中富含一股特殊的能量,其粉末能够使人保持清醒,平和心态,令人精神清朗,灵魂巫师们喜欢用它修炼灵魂魔法,增强本身灵魂的强度,也能用来清理杂念,以免长时间的锻炼使灵魂陷入疲软状态。
而富裕的巫师们喜欢将一小块月亮石放在枕边,来获得优质的睡眠,从而达到美容的效果。因为颇受女性巫师追捧,月亮石价格昂贵,走私者们经常跑到产月亮石的矿脉寻找一些,不管在黑市白市都是长期的紧俏商品。
毕竟掌握了女性的需求,就是掌握了商机。
不过月亮石还有一帮忠实买家,就是黑巫师,他们总是千方百计要搞到月亮石。
讲到这里,兰尼斯明白过来,黑魔法会侵蚀修炼者的理智,因此需要月亮石来清楚心中杂念,以免自己陷入疯狂。这种好东西,有机会一定要搞到手,已经学习了隐匿术的兰尼斯心想,接着听海因那兹说下去。
发现这一点后,海因那兹几乎能够肯定黑眼和黑巫师有关联,他还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就是黑眼的叛变,恐怕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海因那兹问道:“还记得最早的那次黑巫师袭击吗?”
克兰多尔和兰尼斯点点头,他们和海因那兹一样,都是亲历者,莱纳也在那次灾难当中死于黑巫师之手,兰尼斯怎么能忘记,那一天的画面永远刻在他脑子里。
不只是莱纳,克兰多尔所在的蓝月,海因那兹创建的鬣狗帮,都受到了重创,三位头领更是受到了特殊照顾。蓝月和鬣狗帮的势力浩大,克兰多尔和海因那兹都被重伤,却没有丧命。而莱纳只是一支队伍,并且他独自面对黑巫师,最终被杀。
当莱纳队长将香烟放到兰尼斯嘴里,并为他点燃时,尽管莱纳再三强调不许报仇,兰尼斯还是将仇恨默默种在心底,生根发芽。
海因那兹接下来的话,则让兰尼斯心中仇恨迅速长成了参天巨树。
“鬣狗帮那次袭击中被劫走的货物,是月魂树的枝干。”
月魂树只有野生的,树干粗壮,可以生得极为高大茂密,但枝叶离体后很快会枯萎。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获得离开月魂树后仍旧存活的枝干,就是月魂树的树脂完整地包裹住一段枝干,这种情况极为稀少。
而这段枝干就可以移植成月魂树,枝干会吸收包裹住它的树脂,也就是月魂石,虽然长成的树很小,月亮石产量也不高,但好在能够持续生长。
对于鬣狗帮来说,这无疑是一棵摇钱树,谁也没想到,它会成为惹祸的根源。
海因那兹补充道:“知道那段枝干的只有我和黑眼。”
克兰多尔闻言皱起了眉头,满目惊疑道:“你说那时黑眼就已经叛变了?那为什么我们也遭到袭击了?”
兰尼斯眼中杀意渐起,说道:“为了不引起怀疑......将有预谋的抢夺伪装成意外。”
海因那兹点点头,说道:“兰尼斯说的没错,如果只针对鬣狗帮行动,势必会将他的身份暴露。我们活下来了,莱纳却......”
说到这里海因那兹看了看兰尼斯,没继续说下去,只叹了口气。
“我本想趁他不备将其拿下,谁知道手下的人都被他带着加入了黑巫师的麾下,只怕那几次劫走货物,只有我不知道实情......”海因那兹苦笑两声,没想到整个鬣狗帮竟然没有一个忠心于自己的兄弟......
“最后一战他劝我去帮黑巫师做事,保证我还当鬣狗帮的老大,我没答应,本来我已经将他击倒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两个黑巫师,这才被逼的不得不启动灵魂共生。”
说着他摸了摸趴伏在地上的高加索鹫鹰的羽毛,叹息道:“多亏了克兰德,我才逃出生天。”
“克兰德?克兰多尔?有什么关系吗?”弗兰西斯一脸好奇的表情,不禁问道。
“呃,我的三只契约兽,高加索鹫鹰克兰德,双头白蟒莱尼,还有剑齿虎海伊娜。”
众人只觉得好笑,将克兰多尔视为仇敌的海因那兹,却选择用兄弟三人的名字命名了自己的契约兽,难道是为了缓解寂寞?不过谁也没有挑破他。
兰尼斯略作沉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众人:“黑眼现在怕是自身难保,要想捉住他,只有一个办法——”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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