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不能想点阳光的东西?我觉得圣女很伟大,愿意当信徒不行吗?”艾易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同时理了理斗篷,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对于现在的气温来说,这么穿显得特别厚,但很适合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夜枭给她的回应是个“你说这话自己信吗”的怀疑眼神。
“没办法呀,在做其他打算之前,我总得确保当下万无一失。”艾易无奈地说,“你应该也知道我大概在忙活儿些什么,在查从兴狩来的特使先生燕轻尘和教会修女轻虹的关系,虽然……还是再找点关键性的证明为好。”
等两人坐上去贫民窟的公共马车后,夜枭问,“时机已经到了吗?”
艾易摇摇头,“我说了不算,现在是对家把控全场的时间,得看他们怎么想。”她叹了口气,眼神表示“你懂的”。
夜枭轻轻地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
下城区的一切都跟平时一样,充斥着贫困和肮脏,夜枭领着她直奔一号赌场——尽管不用他带路艾易自己也是熟门熟路的。
但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很特殊,所以夜枭最终选择亲自来接她。
公共马车的车夫不敢深入贫民窟太多,本来抛去开销一天也剩不下几个钱,他担心顾客下车后自己在这里遇上打劫的。
夜枭对此表示理解,他先跳下马车,伸手去接艾易。
艾易思量了一下,然后握住他的手。
大白天在赌场的人稍少一点,夜枭牵着她娴熟地绕过喧嚣的正厅,在迷宫一样的地下王国穿行。拐过某个拐角后,精心为赌徒们打造的欢乐色彩消失了,露出了残酷的原型:阴暗的灯光、剥落的墙壁、弥漫在空气中的铁锈味。
夜枭在一扇紧闭着的门前面停下,松开手,并不打算进去的样子。
艾易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对彼此很熟悉,于是越过他把手放在门把上。夜枭拦了她一下,递过来一个东西——用手帕托着的匕首,鞘已经脱了,明晃晃的刀身泛着冷意。
“夜枭,咱们说话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在计划些什么。”艾易把视线从匕首上挪开,抬头与他对视。
夜枭眉梢一挑,不急不躁地反问她,“既然如此,你会乖乖配合我吗?”
艾易沉默了几秒钟,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当然,感谢你这么贴心。”
她从他手中接过那把匕首,动作流畅地推门而入,门缝再次阖上的时候发出冗长的吱呀声,在总体寂静的空间里令人觉得不舒服。
夜枭后撤了一步,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不顾墙灰弄脏衣服,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等待着某个声音响起。
“论狠心还真没人能比得上你呀。”几秒钟后,他预料之中地听到了那人嫌弃地评价声,“你也不怕她生气跟你翻脸。”
夜枭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丹雀,“这话从何说起?”
“因为你竟然想留她的把柄在手里,以便不时之需。”丹雀直白地说,“我好歹管着花街那块,这点把戏我还看得出,你纵容她在贫民窟杀人,啊不是,你帮着她这么做的……罢了,这个不重要,关键是,我们都明白她要搅的是什么局。
“嗯哼,赫丘未来的权利会落在谁手里?如果她站队成功,以后大权在握,你捏着她的把柄反而对你不利,搞不好我们也会被当成知情人跟你埋在一起……就算我不介意跟你同生死共患难,你好歹也提前知会我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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