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杨本人,也是佛教的忠实信徒,她身份高贵,对这种用佛经来讨好人的行为是嗤之以鼻的。正好,她也对楚厝看不太顺眼,就找这种小事来挑刺。
“这……司杨大人还真是斤斤计较呀!这件事,朕是知道的,也是朕默许的。朝堂上,谈论的应该是国家大事,而不是后宫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司杨大人不会连这种道理都不懂吧?”
竹魅对自己还是挺忠心的,楚厝虽然怂,但保护朋友这方面还是义不容辞的。她的谈吐之间都带着如同帝王般的自信,让一向不把原身放在眼里的司杨大人有了警惕。
司杨本想硬怼回去,但她隐隐约约在楚厝的身上看到了先女皇的影子,语气缓和了下来:“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臣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臣还是想再提醒陛下一句,朝堂跟后宫一样,暗藏杀机,稍有不慎,就会落得满盘皆输。”
司杨退回原位,其他大臣陆陆续续向楚厝禀报了一下各地的情况,还算安逸。
就在楚厝想要退朝的时候,一向寡言少语的柳雪儿,柳大人,站了出来。
柳雪儿是柳瑶的姐姐,但不是同一个父亲所生。而且柳雪儿的生父不受宠,还不容易有了出头的机会,她自然要往上爬的。
“陛下,臣还有一事,想说与陛下听听,希望陛下能给臣评评理……”
真烦,一个个那么多事。
楚厝虽然在心里吐槽着,但她还是乖乖坐好,说:“柳爱卿但说无妨。”
“臣在民间听闻一个故事,说的是享誉京城才子之称的才子之人,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被人没来由的暗杀了。那死状,不是用一个惨字能形容的。但这个才子的身份不高,也没有太大的背景,即使是有人想为他报仇,那也只是有心而无力呀!”
“陛下,您给臣评评理,能让这种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嘛,肯定是不能的,陛下那么心善,肯定是拥护多数人的利益的……”
听到一半,楚厝就知道这柳雪儿说的是谁了——柳君铭。可为什么要这时候提起这种事呢?
杀害柳君铭的人是林疏,楚厝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可辛九被柳君铭恶意拐走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的。
即使在朝堂上当众说出来,凭辛九的身份,这些大臣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如果说个“不”字,估计当场要被司杨和其他几位大臣劈头盖脸地说一顿,树立的好形象也全没了。
楚厝有些无奈,只好顺着柳雪儿的话说下去:“柳爱卿说得对,这种逍遥法外的人自然是要惩治的。可柳爱卿说的始终是个故事,朕……不能无中生有吧!”
“不……其实,臣只是想为自己的哥哥柳君铭讨个公道而已。臣知道,柳君铭哥哥生前是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不至于落得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吧……”
此事被搬到了朝堂上,那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且……看着柳雪儿那假惺惺的哭意,楚厝便猜到了——这是一个圈套,就等着自己跳进去呢。
可她们也并不知道杀人凶手就是林疏呀!这是要给谁定罪呀?
“柳爱卿对自己的哥哥可真好,就是不知……柳爱卿是想向谁讨回公道呢?”
楚厝沉住气,倒是有些害怕柳雪儿会说出林疏或者跟自己有关的其他人的名字。
“成映客。虽说成映客跟我们柳氏是表兄妹的关系,但……我们两家的关系其实并不好。臣思来想去,柳君铭哥哥也曾给成映客表哥增添过许多麻烦,而成映客表哥又被陛下捉进了牢里,估计是他手下人怀恨在心……下得手吧……”
柳雪儿连连叹了好几口气,眼里是对这种兄弟自相残杀的伤心。
楚厝只觉得,这柳家人还真是心狠,柳君铭都死得透透了,还要拿他的死来做文章。
不过,看在场某些大臣的表情,她们好像真的信了。
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成映客自然是要交给柳家人来处理的,要不然……就算是楚厝没有一颗体谅臣子的心了。
楚厝本来也打算把成映客关个十几日的,拖延一下时间就行了。
但……这不像是柳家人会做的事,除非,她们背后之人是楚意。
想到此处,楚厝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可以实施了,既然你抢我的人,那我就让你的人彻底变心。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柳爱卿这么有把握,那就下朝之后去大牢里提人吧。但是要记得,替朕好好教训一下他,要记得跟他说,以后再敢拿朕当傻子耍,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柳雪儿有些错愕,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吗?她还有些说辞没说呢……
倒是可惜了自己的演技。
擦干眼泪的柳雪儿向楚厝谢过,就回到原位了。
一众大臣在楚厝起身的那一瞬间,齐刷刷地说:“陛下圣明。奉女国有陛下这样胸怀宽广之人,是百姓之福。”
“是……是……”楚厝被这整齐的声音吓得又坐回了龙椅,说的话也有些肯巴,“你们也挺有福的……”
回到寝宫的楚厝就着茶壶喝了好几口的清水,行云把楚厝的外套拿去,搭在衣架上,笑着问:“陛下,今日早朝的感受如何?是不是有着耳目一新的感觉?”
“的确有。但……朕想了想,这早朝还是改为两天一回吧,朕年纪小,对很多国家大事都是有心无力的,应该私底下多多学习,再当着面跟朝臣们讨论。”
行云将茶壶中添了一些热水,为楚厝身上扫去灰尘,十分欣慰地说:“陛下有这觉悟,先女皇在地下也会十分高兴的。”
楚厝只想说,别管别人高不高兴了,再在朝堂上待下去,你家陛下就要被吓出心脏病了……
“都挺开心的,就朕一个人不太开心。”楚厝缩在了被窝里,吃着糕点问道,“对了,今日在朝堂上谈论的那些事,没有被散播出去吧?”
“……陛下,您说这话的时机晚了。宫里的人都听说您是第一次上朝,对您的治国之法很感兴趣,所以,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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