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京皇宫,拖雷寝殿。
院子里出来进去的人,一个个心事重重的,却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草药味。
距离拖雷受伤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二十四天,拖雷的状态越来越差,整个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现在看来,似乎想要熬过胡医匠预计的一个月,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赤老温和者勒蔑,已经先后回到了开京,他们二人一南一北,镇守着大朝的疆土。
蒙哥和忽必烈,这几天整日守在拖雷的床前,似乎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也害怕那个时刻的真正到来。
“哲别还没回来吗?”
拖雷每次清醒过来,都要问上旁边的忽必烈一句。
已经十二岁的忽必烈,长相酷似拖雷,可能是多年读书的缘故,气质上要比拖雷文雅一些。
“父汗,哲别将军离的远,这一来一去的,路上总要耽搁二十多天的,算算路程,估计还得再等几天。”
从中都到开京,不走水路的话,是必须绕道辽东才能过来,这一路的道可不好走啊。
拖雷闭上了眼睛,似乎想尽量少说点儿话,以便于保留更多的精力,能够多撑两天。
忽必烈在床榻边守着,蒙哥则坐在另一边的座椅上。
赤老温和者勒蔑,待了一会儿功夫,不知道是嫌屋里太闷,还是担心人太多影响拖雷休息,二人就从寝殿退了出去,在院子里低声私语。
“将军,哲别将军派人过来了——”
突然,一名侍卫从外边跑了进来,看到院子的赤老温和者勒蔑,赶忙上前施礼。
“嗯,哲别怎么不是自己来,这个时候了还只是派人过来?”
赤老温跟哲别相交多年,二人虽然算不上有太深的交情,却也不会莫名地给他下绊子。
者勒蔑则不然,此人年龄较轻,今年刚刚四十岁出头,来到拖雷帐下时间不长,却早已暗中支持了长子拖雷。
因此,对于一贯跟忽必烈走近的哲别,自然就凭空地增加了几分敌意。
赤老温却是一个中立派,或者说,他真正忠心的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被那人派来了这里,那么即便是遵从那人的遗命,他也只会站在拖雷的身后。
可是,拖雷现在又是这个样子。
“让哲别派来的人进来吧,算算时间不应该能赶过来的,是不是有别的事情碰巧了?”
赤老温还是很公正地替哲别说了句话。
虽然拖雷未必会召见来人,但是,拖雷却真的是一直在等着哲别。
赤老温也没有多想,也许,拖雷是想等这几个老臣子都聚齐了,才开始交待后事吧。
时间不大,那名侍卫再次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
“赤老温将军,别来无恙啊——”
来人一进院子,就看到多年未见的赤老温,还一个有些面生的将军。
“你是......郭贤侄?”
赤老温打量了一下来人,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哈哈,老将军还记得我?拖雷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飞马而来的郭靖。
“你是何人?胆敢直呼大王的名号?”
者勒蔑原本就对哲别有意见,见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风尘仆仆的,居然还是汉人的打扮。
一进院子,只顾得跟赤老温在打招呼,居然还直接叫拖雷的名字?
者勒蔑就有些不悦,向前跨了一步,挡在郭靖的面前,高声质问道。
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者勒蔑毫不掩饰那份傲慢和厌恶。
如果来人是哲别,他或许还会收敛着点儿,只是派来了一名不相干的人,者勒蔑可就不会客气了。
“哦,那么你又是何人?拖雷的名字,我从小都是这么叫的,反而现在叫不得吗?”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郭靖本不是爱惹事之人,这么多年也算是身居高位,统领着“靖难军”十万之众,自然不会吃者勒蔑这一套。
“好胆——只不过是哲别派来的一名小卒,居然敢如此放肆,老子就替哲别来教训教训你。”
说完,者勒蔑也是昏了头了,没摸到马鞭,竟然伸手将腰间的弯刀抽了出来,恶狠狠地向着郭靖就砍了过去。
“者勒蔑将军,万万不可,都是自己人——”
赤老温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离着二人尚有一丈距离,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但还是大声地呵斥道。
郭靖也没想到,对面之人一言不合,居然直接就拔刀相向?
眼看对方的弯刀砍过来了,郭靖微微一侧身,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啪”的一声,正好刁住了者勒蔑拿刀的手腕。
“郭贤侄,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者勒蔑将军——”
赤老温可是知道郭靖的身手的,别说是一个者勒蔑,恐怕就算是十个八个捆在一起,都远不是郭靖的对手。
“好小子,你他娘的给老子撒手——”
郭靖三根手指就刁住了者勒蔑的手腕,者勒蔑铆足了劲就是撤不回来,这时候,又听到了赤老温的“求情”声。
几重刺激之下,者勒蔑就完全丧失了理智,对郭靖破口大骂。
郭靖眉头“唰啦”就立了起来,暗中一使劲,右手往怀里一带,再一翻腕子。
“呜——”
“咔嚓——”
“啊——”
竟然将者勒蔑直接扔过了院墙,还带落了几片墙上用来装饰的瓦片,然后就传来者勒蔑如杀猪般的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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