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韩章做了多年的宰相,还能放得下面子,这些跟随他多年的老人,说放弃就放弃掉了。”
韩章在谋身方面确实是一个人精,单说这方面的智慧,韩章属于大周天花板的级别。
看着事情不对,御史台已经开了头,各方面都准备对自己群起而攻之,韩章马上就采取了措施。
对自己的手下,该贬职的贬职,该发配的发配,该免官的免官,果断的就选择了断尾求生。
除了为赵宗全卖命的时期,韩章为了拉拢帮手,帮着赵宗全壮大声势,对手下官员的任用,没有了基本的道德、能力考核。
其他的时候,韩章在朝堂四平八稳,秉着能少一事就不多一事的原则,还真挑不出来什么错处。
韩章的错误基本都集中在赵宗全执政时期,做事没有原则,算是助纣为虐。
但新帝毕竟是赵宗全的儿子,就算新帝不认可赵宗全做法,也不可能公开否定自己的爹。
所以韩章犯的许多错,都不能拿出来公开讨论,新帝第一个就不支持。
新帝对赵宗全还是有感情,赵宗全做了两年皇帝,并无任何的功绩。
勉强算的话,也就是清除冗兵,减少国家支出,清查盐税,增加税收算是对国家有益的事。
剩下来的时间,都是在搞政治斗争。
算一下赵宗全在位做过的事情,总结一下赵宗全一生的功绩,也到了给赵宗全盖棺定论的时候。
平常的文武重臣,去了之后,只需要一个谥号。
但是皇帝毕竟身份不同,除了谥号之外。
皇帝死了之后,还是要一样的避讳,名字不能直接说。
所以皇帝除了区别于臣子的,十几字之多的谥号之外,皇帝还会有一个简单的二子庙号,方便后人称呼。
“陛下,先帝在位时间不长,来不及做出什么功绩,臣等认为为先帝议一个‘虚’字是为恰当。”
按着《谥法》来解释,凉德薄礼是为虚,华言无实是为虚,这是一个明显的恶谥。
充分证明了,文臣群体对于赵宗全执政的不认可。
赵宗全在位的时候,文臣拿赵宗全没有办法,但现在赵宗全死了,文臣还是可以给予回报的。
臣子给皇帝上庙号,也是文臣制约皇帝的手段。
只要皇帝在乎身后名,在乎后入的评价,做事总要有一些顾忌。
其实虚这个谥,对于赵宗全的人生总结的还是蛮准确的。
赵宗全继承仁宗了的江山,还欺老仁宗留下的老寡妇,生性确实可以算是凉薄。
过继给了仁宗,把遗产给继承一个干净之后,又想要认会自己的生父,明显的不守规矩,不尊礼仪。
天天张口为了天下苍生,闭口就为了大周百姓,嘴上一直喊着要做一位明君,实际行动什么都没有,喜欢说大话,吹牛逼也可以说是事实。
也许赵宗全的初心不是这样,等搞完政治斗争,集中了手里的权利之后。
赵宗全可能真的会去为天下做一点事,但是人死这么早,也就完全没有了做事的机会。
只给天下百姓,文武群臣,留下了一个空谈的印象。
“荒唐,先帝继承了仁宗基业之后,不敢有一丝怠慢,做人做事可谓是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为大周殚心竭虑,夙夜难寐,怎会得到如此恶谥?”
新帝听了之后,气的直接站了起来,很不满意,这也是新帝继位之后第一次出现暴怒的情况。
新帝本人是不怎么在乎虚名,但是也不能完全不考虑。
自己继续了爹的皇位,让群臣给自己爹搞这么一个庙好。
怎么都算得上一个不孝,不管是新帝孝顺父亲的本心,还是为了自己名声考虑,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陛下,先帝在位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这两年先帝的事迹,确实是谥一个虚字最为合适。”群臣对视了几眼之后,朝皇帝解释道。
“我不认同,新帝在位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是做出了许多功绩,没有先帝,朝堂哪来今日的稳定。先帝的谥号重议,也不要只有你们这些礼官商议了,中书门下,两制以上官员,都可以参与进来。”
新帝直接对于赵宗全的谥号,采取了扩大化处理。
扩大了讨论范围,也就把几位宰辅,中书门下,这些原本赵宗全的支持者,囊括了在内。
赵宗全得一个恶谥,被赵宗全重用,支持赵宗全的这些朝臣,免不得也会得一个奸佞的标签。
昏君怎么可能没有奸臣陪伴,每一个历史上着名的昏君,都有自己的奸臣狗腿。
这一次,赵宗全又和这些人的利益达成了一致。
经过五天的热闹、激烈的讨论之后,才出现了一个各方能接受的新的结果,又准备向皇帝汇报。
“陛下,臣等讨论了之后,认为为先帝上一个虚的谥号不妥。”听到了这里,皇帝本是凝重的表情,算是放松不少。
“考虑到先帝英年早逝,我们这一次为先帝议了一个‘悼’字。”
悼字虽然看着不太喜庆,但是并不是一个恶谥。
肆行劳祀曰悼,中年早夭曰悼,恐惧从处曰悼,未中早夭曰悼。
可以算是中谥或者是平谥,对于一心给自己生父修帝陵上尊号的赵宗全来说,也算是准确。
中年早夭,在位时间不长,对赵宗全也是事实。
不考虑个人好恶的情况下,赵宗全要做的事毕竟都没做成,造成的后果还在承受范围之内,造成的破坏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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