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大汗的面子是不能丢的,蒙哥汗召开军议,安排诸人打城。
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蒙哥汗直接下达命令,宗王末哥、塔察儿和抄合分打东西南三座城门,其余的史天泽、刘黑马、田大明、也古、郝天益等各归宗王麾下参战。
蒙哥汗的御林军不动,与汪德臣部为预备队。
此时的汪德臣心中大松了一口气,心忖汉人谚语中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没错,当初他的部队在打仙人关时损失惨重,他心中痛悔万分。
这回自己不用去碰坚固无比的汉中府城,想想就开心。
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对别人是幸灾乐祸,不得将开心摆在脸上,省得挨他们暗算,嗯,还得与兄弟们说说。
……
鞑靼人双管齐下,开始围攻汉中府。
一方面他们要打造攻城器械,另一方面则是要首先筑起长围,断绝城内外交通,拨除路上障碍,填沟壑,让军队能够直达城外。
既然知道汉中府是如此坚固,所有攻城队伍通宵达旦地四处砍伐和搜罗物资,去制造出什么巢车、望楼车、壕桥、尖头木驴、木幔车冲车、云梯、井栏、长梯,以及各种型号的抛石机等等。
此时他们发现汉中府早就坚壁清野,什么物资都无法搜罗得到,城边没有什么房舍,都被拆掉了,近着城边的山上光秃秃的,树木都被砍伐光,因此他们只能去远处砍处,好在他们的马匹不少,远程运送时还行。
抱着万一的希望,蒙哥汗派出会汉语的人在城下招降,声明曰:“蒙古大汗御驾亲征,你们是赢不了的,只要投降,就可以免死,军官加三级,得享荣华富贵,否则,城破时屠城,鸡犬不留!”
得到的回复是宋军漫骂声道:“鞑子蛮夷,快快攻城,莫学多嘴妇人!”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攻城吧,
清晨时光,蒙哥汗起得早,他和几名锦衣亲卫一起走出帐蓬,喧嚣立刻扑面而来。
哪怕一层帐篷的毡布不太隔音,但有东西阻隔就完全不同;他一走出来,站在高大的车身上,便看到了城外忙碌的建造场面。
正在修建工事,干活的有从各州县征调过来的民壮工匠,也有不少士卒。
视线内,便见许多人拿着锄头在挖沟,还有些人抬着木槌一面吆唱着,一面卖力地夯土筑墙。
对面城墙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理会干活的鞑军……因为鞑军现在修的工事距离城墙起码还有一里地远,此时的常规重武器就是投石车和弩炮,射程最多两三百步,对付一里地外的鞑军是徒劳的;除非宋军冲出来打。
鞑军起得很早,非常地勤快,他们在见识到汉中府城后,人人自危,都在努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随着第一批签军杂夹着民夫向城池逼近,遂行破障与填沟壑工作,城上的投石机投出了石头,还有床弩劲箭射出去。鞑军开始出现伤亡。
与此同时,鞑靼人的重型投石机轰鸣起来,向着城墙轰击,派出的大队弓箭手也向城头放箭,与投石部队踏踏实实地试图压制城头守军。
以前,派出掩护的部队并不怎么用心,那些签军和民夫死掉拉倒,还可以节省军粮。
现在,掩护部队是非常地用心,军官们教导士兵们:“这座城也不知道要打多久,如果签军和民夫死光光了,就轮到我们上阵了!”
但无论如何,签军与民夫死伤数字直线上升。
城墙头上飞矢与落石,还有城下羊马墙后面的箭矢,把签军与民夫大量杀伤,一天以几千人的数字在损耗。
好不容易才除掉障碍物,把护城河给填上,但羊马墙又挡着了鞑军的去路。
头顶有掩护,宋军据守羊马墙,与鞑军打起来,一时间两军居然相持不下。
气急败坏的鞑酋们下令用投石机猛砸羊马墙,将羊马墙一段段地击碎,这才将城下宋军给逼回城内,此时已经用了七天矣。
到得第八天,负责攻城的所有大酋悉数披挂上阵,监督军队上前攻城。
由于没有形成统一军制,鞑军们的衣着各异,前进时象一股股巨大的杂色浊流,迅速地铺满了汉中府城东西北三处,让府城看上去就象一叶孤舟,挣扎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然而,城上宋军丝毫无惧,守将杨大渊问身边一名小战士道:“你怕不怕?”
小战士说:“不怕!”
为什么不怕?
小战士说了:“我们有这么坚固的城墙,这么多的物资,说不定鞑靼人打光光了,我们的物资还没有用光了!”
杨大渊不由一笑道:“穿到盔甲,可别人没了,物资还没用光!”
他心中充满了信心,诚如小战士所言,汉中府城城墙高,物资堆积如山,就让鞑靼人好好消受吧!
他见到鞑军大至,蜂拥蚁攒,密密麻麻地冲到了城墙下,于是他举高手喝道:“放箭!”
箭矢如风暴般地扫射了鞑靼人,射得他们惨叫连声,地上倒了一片,哪怕他们身穿护甲与手执盾牌也挡不住。
宋军大量地装备了神臂弩,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箭力强劲。
当鞑靼人搭梯上城时,宋军将士无不贾勇,用檑木石头瓶灰金汁猛击,远者用神臂弓劲射,更远的则用神臂弓的加强版床子弩和巨型投石机狂轰滥炸。
一时间,鞑军登梯者大量坠亡,中矢石的死者不计其数,那是一个鬼哭狼嚎,响彻天地。
他们寄予厚望的云梯与井栏遭遇了大量的火油坛攻击,一部接一部地起火,烈焰熊熊,看得鞑靼人痴呆,只想说南蛮这么多油料,不要钱的吗!
在古代,油料是昂贵的,比如某家晚上能点蜡烛,能举火照明,乃是上家了。
如此多的火油坛被宋军打出去,“壕”就一个字!
三面鞑军都攻打不利,蒙哥汗观战,十分不满。
此时汪德臣入侍,侍卫送来马奶,蒙哥汗端起一杯马奶,赐了汪德臣一杯,问道:“卿可有何策可以破城?”
大汗垂询,汪德臣连忙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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