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强的爹妈才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着儿子回来。
他们过来一两个月了,早就想回老家。
就为了等儿子回来好好修理下。
荆小强一回来就跑各处工地,也不是没有原因。
只要牵涉到子女婚恋问题,娘亲父爱如山倒。
烦死了。
荆小强已经习惯了上辈子二三十年的自由生活,本想着孝敬父母报亲恩,现在简直头大。
而且连汪茜都知道:“伯父伯母来过这边,跟书记谈了一会儿,还来我办公室问问这呀那的,我给他们说我今年二十六,表情就好着急……”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偷笑!
感觉搞了恶作剧似的。
荆小强叹气:“这是老人不知姐姐好,错把妹妹当成宝啊。”
汪茜娇笑折腰:“去吧去吧,别老在我这转悠,不光你爸妈着急呢……”
她说话才是标准的吴侬软语,糯糯的好听。
临近新学期,书记越来越忙,书记女儿新进了不少货品,更忙。
所以她们跟荆爸荆妈的接触极少,陆曦甚至极力避免。
自己爸妈就够想摆脱了,还添公公婆婆呀,所以她蛮得意,不结婚就是好。
荆妈妈刚来的时候,她还有点焦虑。
现在有荆小强撑腰,不用侍奉婆婆,而且业务繁忙起来,哪还在意这个。
但成玉玲没法纠正自己的教养,每过两三天都会过去跟荆爸荆妈问好。
特别是荆小强不在家,她更要“承担”起责任来。
所以大户人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好当的。
荆小强就像放学不想回家的皮孩子,溜达着去唱片公司逛逛。
他在平京的“经典歌曲”曲谱已经被文工团员传递过来。
自然受到唱片公司“摇滚爱好者”们的热烈追捧,看他过来更是缠着指点下,连黑仔他们好奇荆小强的英文词怎么样。
那天晚上肯定有人提前带了随身听录音机进去的。
哪怕现场录音效果肯定不咋样,但依旧能模模糊糊的听清不少唱腔,都不知道翻录多少盘了。
这当然好玩。
荆小强在挤得水泄不通的排练室里,跟正在练这些曲子的大学生乐队弹唱。
刚嗨起来,隔音门打开,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排练厅,立刻能听见外面高级音响的声音,听见的都生气回头,想骂是哪个小赤佬,赶紧关上!
可回头就没一个吱声,还纷纷让开。
戴眼镜的科学家姐姐站在那,这是天天从二楼研发中心经过的音乐爱好者们,对这位冰山姐姐的尊称。
双手插白大褂兜里,脸上表情,就像盘起来的一丝不苟长发那样严谨,还有点无可奈何的看着荆小强。
如同潮水般的速冻过去,本来都挺嗨的年轻人们迅速安静,分开一条道儿,让荆小强看见门口的白大褂。
然后所有人又喜笑颜开的看荆小强,像是被老师抓住留堂的孩子,依依不舍的放了贝斯,垂头丧气的过去,科学家姐姐在门口翩然转身,带着大家的领头人物出去了。
关上门的排练厅里面爆发出重金属摇滚一般喧闹的笑声。
成玉玲也有点好笑,所以要走在前面不让荆小强看见表情。
闷头快步到后门楼道上才冷着脸回头:“我知道音乐是你的工作,但伯父伯母一直等你回来,你应该适当的多陪陪他们。”
到目前为止,所有年轻姑娘里面,成玉玲是唯一一个会这样苦口婆心规劝的。
这也是大家闺秀的必修课。
毕竟大户人家里面出现纨绔子弟的比例比较高,哪怕精明能干,也很容易染上各种恶习,当太太的有很大责任要规劝一家之主重回正轨。
荆小强其实是个顺毛驴,苦恼:“他们那点乡下思维就是男大当婚,而且还生怕大局面砸了脚,念叨得头痛!”
感觉他也受了陆大熊的影响,要不就是紧箍咒后遗症。
成玉玲就不批评男人常见的胡作非为:“恰恰是父母的担心,才让你心里多些敬畏,这种时候不妨给他们答应承诺会脚踏实地的成家立业,让父母可以放心回家呀。”
荆小强讪笑:“他们要是这么好说话就万事大吉了,我妈跟我爸的态度就不一致,就是拿我撒气,惹不起我躲得起。”
成玉玲停顿下:“那我陪你回去解释,把他们送走了你才更方便做事。”
荆小强马上:“这不是有点欺负人?”
成玉玲愣了愣:“你不会怀疑我的用心吧,奶奶中意你相信你,爸爸跟你狼狈为奸,我仅仅是尽一份责任,你不需要就算了!”
说完马上转身往下面走。
脚步还是有点重。
没想到荆小强灵活的绕到前面跟着往楼下走:“我是说欺负你……”
他也是随口就撩。
成玉玲更愣神:“欺负我什么?”
但眼底却莫名的有了潮气。
荆小强看着她的眼镜:“你只考虑奶奶的想法,考虑你爸的想法,甚至我跟我父母的想法,唯独不考虑自己,你自己的心情,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你真打算就呆在实验室对着这些东西一辈子就是所有?”
成玉玲连忙嗤笑:“看到你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模样,我真觉得做研究才是生命的所有。”
荆小强赶紧自我批评:“我这种是罕见的奇葩,无论才华还是花心,能达到我这种地步的还是少数,不用对所有男性失去信心啊,大侄女,你要支棱起来。”
成玉玲还是噗嗤了:“废话这么多,那别挡着我回去做分析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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