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若请东方少涵吃饭的地方,是江宁市有名的大排档。
欧阳若心想东方少涵这样的富家公子,应该从没到过这样的地方来吃东西,反正都是为了谈事,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吃东西,索性让他来这样热闹一些的地方。
还以为东方少涵会反对,谁知道他并无任何异议,心安理得地跟着欧阳若在大排档的塑料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板递过来菜单,东方少涵将简陋的菜单放在一边,嘴里开始如数家珍地点起东西来:“爆炒小龙虾一分,水晶饺一份,排骨海带汤一份……”
“哎呀,这位兄弟很会吃啊,点的可都是我家的特色菜。”胖胖的中年老板笑着说。
老板说的‘特色’,自然不是说他家独有的意思了,应该指的是他家做得比较好的菜品,东方少涵点的这些菜,着实也算不上什么特色,基本上这一排的大排档都会有这样的菜。
菜上来,欧阳若试了一下,确实不错,这口味不比一般的酒楼里做出来的差。
“我以为你会嫌弃这样市井的地方呢,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他家哪些菜做得好吃,你别说你以前也来过这样的地方吃东西。”欧阳若说。
东方少涵喝了一口汤,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摇了摇头。
“我没来过,不过我一个好朋友经常来,所以他知道这大排档哪家做的东西好吃。他经常和一些朋友到这里喝啤酒。”东方少涵说。
“你说的那个朋友,叫方东吧?”欧阳若说。
“是啊。”东方少涵笑道。
“那不就是你么,还想装神弄鬼,哎,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装一个方东的身份?你既然在美国,那我为什么会在你回国之前就在朝会看到你?”欧阳若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东方少涵说。
“不说拉倒!这餐饭我请了,但我来的目的你也知道,就是要想让你们家公开发表声明支持一下我们,大概意思就是要说东方家和欧阳家要一起共进退,虽然我爸现在暂时昏迷,但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天宇集团也不会因为我爸的病倒而停滞发展一类的话。”欧阳若说。
“这件事我会做,但具体由谁发声,怎样发声,在什么样的场合用什么样的语气,如何措词等等,都要先报告爷爷,因为我们一但发声,不仅对天宇集团有影响,对我们宏星集团本身也会有影响,我们当然得谨慎。”东方少涵说。
“这个我理解。”欧阳若说。
“你理解不理解我都无所谓,反正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东方少涵说。
“也不要总是强调我有求于你,大家是为了双赢而合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说不定哪天宏星也会有让我们帮忙的时候。”欧阳若说。
“是吗?到我有求于你的时候,我也请你到这穷地方来吃饭。”东方少涵说。
“没问题,你请我啃一馒头也成。”欧阳若说。
两人闲聊了一阵,东方少涵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就先走了。
本来想回欧阳家,但想想回去难免又要和甘苇那个婆娘争吵,索性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住下来,明天就是二崦村的双亲过世的三月忌日,二崦村的村民会集体祭奠亡者,欧阳致远答应过欧阳若去二崦村调查那件事的,虽然现在欧阳致远昏迷不醒,但欧阳若还是想去参加三月祭。
为了不引人注目,第二天一早,欧阳若就自己包了一辆出租车向二崦村而去,答应给出租车司机一千块包一整天后,出租车司机也很满意,一路上还不断地哼着小曲儿。
此时盛夏已过,郊外秋意已现,树叶开始发黄,已有苍凉之感。离二崦村越近,欧阳若心里越是怆然,想起逝去的父母,不觉就红了眼眶。
二崦村的征地果然停了,但很多大型的施工机械并没有移走,很多房屋拆了一半,剩下一半。一些被打得稀烂的房屋上挂着‘黑心房开商不得好死’的白布横幅,处处显示这里曾经发生过剧烈的冲突。
原来住过的老屋虽然也受损,但基本上没有太过严重的损伤,欧阳若让出租车司机大哥在村口的路边等待,自己向老屋走去。
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房门并没有锁。
走进堂屋,看到里面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些供品,一个大碗里装了一些米,米里插着三柱还在燃的香,旁边是三张用硬纸壳写的简单牌位,一共有三张,分别写着:亡父于连信之位,亡母唐绡之位,亡姐于菲菲之位。
欧阳若的眼泪猛地涌出,赶紧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应该是弟弟于勇写的牌位了,会所出事后,警方认定于菲菲已死,将消息传给了于家,于家早年也是从外地迁来,在村里并无亲戚,于家夫妇和于菲菲一死,于家便只剩下于勇了。
今天是于氏夫妇三月忌日,于勇回家祭亲,自然随便也就将姐姐于菲菲的牌位写上,想到于勇孤苦一人,写这些牌位时肯定也是痛断肝肠,欧阳若便心如刀绞。
欧阳若跪了下去,向着父母的牌位和自己的牌位磕头。
这时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欧阳若赶紧将墨镜和口罩戴上。
回过身来,看到一脸悲伤和愕然的弟弟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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