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方孝孺与其学生还未到京城,微臣请命将他们立即逮捕,以振朝纲!”
蒋瓛跪地请命道。
朱允熥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他们既然已经在路上了,那就让他们来吧,有话就要让人讲嘛。做好你自己的事,不必理会他们!”
“是,微臣遵命!”
此时王忠端了一个果盘上来,里面盛着各色新鲜的果子,轻声道:“陛下,天气热,您用些果子吧……”
朱允熥看了一眼果盘,从中拿了一枚李子,轻咬一口,软糯香甜甚是可口。
“王忠,文华殿里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
王忠陪着笑脸答道:“陛下没有亲眼看着,一说到倭奴国使臣请求大明出兵的事,文华殿里可热闹了,文臣武将吵成了一团,闹得不可开交,
定远侯王弼、颖国公傅友德等人都是火爆脾气,可不会跟文官们客气,警察和曹震在一旁煽风点火,心眼坏着呢!”
闻言朱允熥也是一笑,“这个曹震确实一肚子坏水儿……”
王忠又道:“文臣里面有装哑巴不吭声,有不住摇头晃脑的,还有的硬着脖子和武将们争吵,呵呵呵,现在他们也不说自己读的是圣贤书、不说自己最懂礼仪了……”
朱允熥撇了他一眼道:“愚蠢!吵架那自然是火力全开,这会儿还扯什么圣贤书什么礼仪!这样能吵得过吗!”
“嘿嘿嘿,陛下说的是!”
“奴婢瞧着那架势,武将们虽然有几个口笨嘴拙的,可那气势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撸起袖子都想动手了,把文官们气得可不轻……
要奴婢说,文官就是太看重自己的脸面了,真要像街市上的泼妇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些武将哪里是对手!”
伺候在一旁的李福闻言,不由得瞪了王忠一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泼妇骂街?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有什么长进!”
王忠被怼的脸上一僵,立即回骂道:“双方互骂还想什么规矩体统?当然是招招致命了!您老倒是有长进,可我也没看出来呀!”
“好了,别吵了!成何体统!”
“奴婢知罪,请陛下责罚!”二人立即躬身请罪。
朱允熥知道他们见因为方孝孺的事,自己心中有些不悦,他们两个就来斗嘴,就是为了逗自己开心,
所以便挥了挥手让他们退到一旁,吃完手中的果子,便继续处理朝政。
……
蜀王朱椿自从方孝孺从他府上离去之后,便觉得心惊胆战。
在朱元璋的儿子当中,自己因为年岁和皇帝差不多的原因,在进城的时候常有接触,因此二人的关系私交不错。
可这也仅限于私交而已!
虽然自己这位侄子从来没有摆过帝王的谱,没有在自己面前称孤道寡,以权势压人,
可朱椿心里非常清楚,皇帝是眼中不揉沙子了!
谁要是触怒了他,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拿代王朱桂来说,因为在边境走私贸易,所以就被削去了两护卫!
虽然后来借着皇子诞生的契机,又赏赐了许多恩典,让人觉得皇帝顾念亲情,好像责罚并不严厉。
因此众人也就不再那么关注此事。
可事实上呢?
削去两名护卫,这就已经等同于削藩了!
藩王的三护卫虽然名义上归朝廷节制,但实际上就是藩王们的私兵。
只有手中的兵权,才是藩王的根本!
自从上次方孝孺发表对朝廷限制民间书籍的事就大发牢骚,非常排斥朝廷规定需要经过审查核对之后,获得分准才能印刷。
这次又干涉朝政,企图让自己上奏,虽然说陛下不要兴兵……
朱椿只觉得自己心里发苦……
这么大的事,岂是自己能够干涉得了的?
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也就是在这时,朱椿彻底认识到了方孝孺的危险!
与这样执拗的人结交太久,难免不会惹上什么祸端!
因此在方孝孺离开王府之后,朱椿就交代下人若是方孝孺再来,就说自己生病需要静养,或者说自己正在沐浴斋戒,
反正不管说什么理由,都要把他拦在门外!
朱椿真是有些怕了……
可是一年过了好几日,都不见有下人禀报,朱椿心里也难免有些犯嘀咕,便询问方孝孺有没有再来。
下人禀报说这些天方孝孺都没有来,并说:“小人这几日并未出府,所以外面的事知道的并不真切,只是听人说方先生好像离开成都了……
朱椿起初以为他是回到汉中府的任上去了,毕竟他还担任着汉中教谕的官职。
可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让人难以安定!
蜀王王妃蓝氏也看出了他的烦躁不安,便询问起缘由,见朱椿不说,便猜道:“殿下莫非是因为方孝孺,所以才烦闷吗?”
“你是如何得知的?”朱椿诧异道。
蓝氏俏目瞪了他一眼,“那天自从方孝孺来过王府之后,你就有些不对劲了,这一点妾身怎么看不出来!”
朱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
也是,夫妻同床共枕,有什么变化自然最为清楚。
蓝氏开解道:“殿下,方孝孺是一位名师大儒,名望颇高,殿下素来喜爱读书、结交文士,
可是在妾身看来,殿下与之接触……好像并没有得到什么益处,反而生出了许多忧虑?”
“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朱椿不想与她多说,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展开折扇扇起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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