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进、张琼回到滦河营寨乖巧了许多,等待着罗幼度的到来。
三日之后,罗幼度领着大军抵达营寨。
党进、张琼、白显然一并前来迎接。
罗幼度夸奖了白显然的功绩,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党进、张琼。
党进心里直发毛,硬着头皮上前请罪:“末将给陛下丢脸了!”
罗幼度并不喜欢斗将习惯,风险大,得利又不多。
胜了又如何?
虽不能说毫无意义,却也左右不了战局的走向。
不过他心里清楚,武人的尚武之风不能丢,气血之勇更不能失。
一个国家的男人,若是失去了阳刚血气,没了尚武之风,那还有什么未来?
他并不认同,党进、张琼此举,却也不能反对,笑道:“领着两百人去对方军营前耀武扬威,各斩一人。何来丢脸之说?是契丹小儿无能,暗施冷箭,与党卿无关。只能说契丹蛮夷,不知廉耻,不讲武德。对付他们,不能以常理对待,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在背地里下黑手。还不如在战阵之上,将他们彻底击溃。要他们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党进见罗幼度居然为自己说话,登时来了精神,道:“陛下说得是,鼠辈就知藏头露尾,不如直接一耳刮子擅他脸上。陛下,战事即来,某愿为前部,要契丹小儿懂得,什么叫堂堂正正地获胜。”
“好!”
罗幼度一口应下,不过他还是强调道:“你们身为军中大将,却同小校争功,未免过于放纵,理当给麾下将官表现的机会。”
党进、张琼各自一凛,纷纷说好。
罗幼度心知未来自己亲征的机会不多,有些珍惜此次机会,亲自安排各军驻扎方位。
党进、张琼为前部,高怀德领侍卫亲军司马军司为右翼,姚内斌领侍卫亲军司步军司为左翼。
姚内斌在与定难军的对战中表现出色,博得了姚大虫的美名,罗幼度将之调到了侍卫步军司任职。
侍卫司第一把手韩通负责修建洛阳事宜,并未参与此战。而姚内斌是平州卢龙人,早年在契丹军中任职,对于契丹有一点的了解,委以重任,统帅侍卫步军司。
安排好一切,罗幼度好整以暇地说道:“接下来就等着契丹小儿来袭了。”
卢多逊、韩微这两位协助他处理琐事的随军参谋皆会意微笑。
虽然晚了一些,他们还是得到了海东半岛的消息。
因为战事开起,契丹举国进入战时状态,对于境内各方势力查得很严。
武德司的情报传递得很困难。
林仁肇进攻平壤的消息,还是通过水路从海东半岛的熊津港口行船至津沽,送往热河承德的。
这消息也验证了他们的猜测,为契丹突然出兵做了合理的解释。
高丽人挨打挨多了,对于城防建设有很深的造诣。
平壤一直是新罗、高丽最重视的城池,也是海东半岛历史最悠久的城市。
契丹进攻平壤打了一年多,将平壤的防线用炮石车轰烂了,方才拿下。
尽管这几月都在尽力维护,但现在平壤的防御设施已经不足原来的三成,能够抵挡多久,谁也说不准。
平壤一旦丢失,林仁肇便能直捣渤海国,攻占他们的后勤重地。
面对如此大好局势,罗幼度现在是一点都不急。
慢慢来!
耶律必摄显然抱有相反的态度,他领着七万大军从大定府抵达太子山军营以后,只是休整了两日,便在第三天的黎明向西进发,一路上他们派出了大量的游骑,想要清理虞朝的游骑,打算先一步抢占冲积平原的有利地形。
只是他们还未抵达预定地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遮天蔽日的旌旗,是在虞字旌旗之下,严阵以待,士气正旺的三万大军。
看着对面杀气腾腾的军阵,耶律必摄、耶律屋质、耶律沙等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就想占个先,怎么这么难?
“又是这种感觉!”
耶律沙苦恼地扯着秃顶的辫子,道:“明明什么都没有,就是感觉让他们看穿了一样。”
耶律屋质缄默片刻,说道:“他们应该有一种东西,能够远距离看见我们。”
“鹰?”耶律必摄疑惑说道,他们东北盛产老鹰,其中海东青为最。
中原二代走马猎鹰,契丹又何尝不是如此。
训练有素的鹰,确实能够追逐猎物,甚至于发现敌情,可再有灵性的牲口,也不可能分辨出大军,更不可能与人交流,将看到的一切表达出来。
耶律屋质摇头道:“不知道,看南府的报道,老臣便有感觉。杨业能够来去自如,必有倚仗。这几日,我们广派游骑,方圆数里,明确没有敌踪。这就很不寻常,哪有两军对峙,不派游骑探查情况的?我们连夜筹备,今日一早,便派出双倍游骑,率部出击。一路上并未发现敌踪然对方却早有准备。必然有一种我们不知道的物件,能够先一步看到我们的行踪。不然老臣不信,南朝真的能掐会算。”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不知有千里镜这器物,耶律屋质还是通过各种情况分析出了一些东西。
耶律必摄切齿道:“不论怎样,打了再说。”
平壤城的情况他也知道,时间不允许他们继续耗下去了。
他说着突然望向耶律题子道:“胜隐,你不是画了一幅画?今日趁着还未开战,将画送过去吧,让南朝贼人看看,他们的虎将是何等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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