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对于王彦升、罗彦瓌的惩处传达殿前司各处。
王彦升因狂妄悖逆逐出殿前司,罗彦瓌口不择言,降两级打二十军杖。
在赵匡胤、赵匡义两兄弟的配合下,王彦升、罗彦瓌非但没有因为受到惩处而心怀不满,反而对于赵匡胤的大恩大义感恩戴德。
殿前司上下原本对赵匡胤偏袒王彦升心存质疑,觉得他处事不公。
却不想只是一回头,赵匡胤就将之逐出了殿前司,一点余地都没留,军法之严峻,莫不凛然。
本来赵匡胤在殿前司就威望极高,这一下更添了几分威势。
石守信、韩重赟自然也有了交代,无话可说。
殿前司此次的风波也渐渐消散。
在一旁吃瓜看戏的罗幼度,见到这结果,也暗暗感慨赵匡胤、赵匡义面对这突发事件,应对的确实得当,将自己的损失减至最小。
唯一受委屈的也就是石守信了。
“不过……”
罗幼度嘿嘿一笑,心道:“未来的日子有你忙的!”
表面上看此事赵匡胤、赵光义是受到了无妄之灾,好好的自己的亲信嘴欠惹了石守信,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但实际上与赵匡胤平素的处事风格离不开的。
赵匡胤豪侠义气,对下有恩有义有赏无罚,对于属下过于纵容,导致了他们的本性得到了释放。
这方面从历史上杯酒释兵权之后的发展就可以看得出来。
很多人都称赞赵匡胤仁德是历史上为数不多不杀功臣的仁德皇帝,但是根本没有人细究那些功臣在给赵匡胤收缴了兵权,下放到地方享受荣华富贵时,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些大将没有了兵权,又无战可打,就开始祸害地方百姓。
赵匡胤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而有后人评价说“赵匡胤这个仁主几乎善待了所有人,兄弟、功臣、士大夫,唯独漏掉了百姓。”
在这方面罗幼度自认比赵匡胤做得更好。
贪婪是人的劣根,或是贪财或是贪权或是贪色或是贪名,更有甚者一切皆贪。
几乎无人可以避免。
哪怕圣人也是如此,最大的不同是正常人只能做到约束欲望,而圣人有本事克制欲望。
罗幼度约束自己的同时,也会适当地约束自己的属下。
贪财?
正常薪俸不够,就发福利,还是不够,问他要都行。
总之不能去干违法犯忌之事。
贪色?
是甜水巷的小姐不够奔放,还是大周的官妓不够动人?
何必祸害良家?
至于贪权、贪名,画大饼,喂鸡汤呗。
吃饱喝足了,就有动力了。
故而罗幼度不怎么担心会给自己的部下擦屁股。
接下来的半个月,罗幼度用心处理着枢密院的工作。
罗幼度在郭荣南征的时候,接触过类似的政务,有一定的经验。
同时他也没有好高骛远,而是从琐事基础做起,没有一开始就介入枢密院的决策。
琐事最大的难点在于繁杂,难在没有捷径可以走。
任谁来处理都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时间去耗。
罗幼度最不缺的就是这份耐心,他每天都坐在一个位子干上五个时辰以上,然后不知疲倦地干了半个月。
议政厅。
范质、王溥、魏仁浦坐在一起商量治理汴京水道的事情。
随着汴京开封的扩建,人口的回迁。
汴京封周边的河渠应用,四方的田地供应,都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针对这种情况,魏仁浦规划了一套治理河渠的方案,只要施行到位,能够恢复太平盛世时,天下水利以汴京为中心的盛况,顺带也能解决了沿河道农田的灌溉问题,造福以汴京为中心,方圆百里的百姓。
这是大周议政厅今年的头等大事,范质、王溥、魏仁浦这三位宰相,最近都在调度此类事情。
日上当空,魏仁浦将手中事物分别移交给范质、王溥说道:“齐物兄、文素兄,等会工部侍郎会来禀报蔡水附近田地近年来的水患情况,劳烦二位跟进一二。”
范质惊讶道:“道济兄最近走的越来越早了,这治理河道的总方案是你提出来的,怎么现天天早退,我两本是帮手的,现在都要成为主导了。”
魏仁浦没有好气得道:“真当某想?老夫得去伺候那小怪物,再不勤快一些,这枢密使就得换人了。”
魏仁浦身兼议政厅、枢密院两职,对于罗幼度的到来是举着双手欢迎的,能够给他减轻很多工作量。
对于罗幼度的工作态度,魏仁浦也时分欣赏,称赞不绝。
可渐渐地魏仁浦察觉不对劲了,罗幼度对于枢密院的工作上手的速度远超乎他的想象。
从最简单的工作开始,罗幼度每天都要处理上百件公务,一天一天的加深着难度。
一开始还好,魏仁浦应对罗幼度处理过的公务,批阅起来得心应手。但渐渐地开始吃力起来,直到最近几日,他需要好好思量才能给出对应的答复了。
魏仁浦暗叫“不好!”
再这样下去,自己还不得让他鸠占鹊巢?
尽管魏仁浦很欣赏罗幼度,却也不想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就将自己手中的权柄交出。
感受到了压力,魏仁浦已经不敢在议政厅待太久了。
王溥哈哈大笑:“想不到道济兄也有今日。”
魏仁浦轻哼道:“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这小子就是个王佐才。处事严谨,为人圆滑,精力旺盛,接受能力强。之前听说他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将《大中刑律统类》背得滚瓜烂熟,原先我还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信……好了,不说了,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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