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平教所挑选的这个山谷,隐秘难寻,常年薄雾笼罩,寂静幽森。
天眼嗓门已经够响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吼声更是如雷声一般,滚滚回荡在山谷之中。
山谷之中的万平教弟子或多或少都听到了这一声吼,然而全都习以为常。
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宗,而今偏安一隅,躲在山中不得出山,有本事没本事的人,或多或少心中都有些怨气。
像天眼护法这样的后起之秀,又极度的嚣张跋扈,自然更是惹得很多人心中不满。
但天眼不这么想。
此乃危急存亡之秋,万平教内忧外患,眼看着朝廷的爪牙就要伸到离州伸到这十万大山来了,再不有人站出来振臂高呼,整个万平教都要玩完。
所以此时此刻,就定要有顶尖的高手主持大局。
天眼认为眼下能在教中称之为高手的,为数不多,像他这样的二品武夫,理当成为其中之一。
没曾想竟然还敢有人对他大呼小叫,这让他心头颇为恼火,冷冷的回声怒喝:“不想活了?”
“这日子还能活下去吗?燕廷的鹰犬走狗遍布天下,眼看着离州也将不保,如再不以雷霆之势一统离州,将来又如何能抵挡朝廷大军?”
“真以为在这十万大山中,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天眼护法是真正的激进派,天下十之八九虽然都被大燕所取,但燕廷根基不深,离州有群山阻隔,加上天机阁、万平教两个万年教派的深厚底蕴,如果真的殊死一搏,未必不能击败燕廷。
而今燕廷和两派的关系如此微妙,在天眼的眼中,只需要一次成功,挫敌锐气,说不定就可以动摇这新生的帝国。
“糊涂!”一道蓝衣出现在天眼的面前。
男子眼眸狭长,气质冰冷,丝毫不惧有些“癫狂和愤怒”的天眼。
他幽幽道:“你怎知必胜要付出的代价?你这天眼,看到的只是你看到的东西,如今燕廷大势犹如雪崩而下,滚滚狼烟点燃离州四荒,整合离州的武林?整个离州能有多少人可以为你所用?一群乌合之众,真的顶得住北境而来的铁蹄,顶得住苏朝十万狼兵?”
“顶不住也要顶,先是鹿山之败,再是通汝平三州拱手相让,而今又到了离州,一退再退,还能退到哪里?”
天眼怒骂道:“你先前不是也反对来到这里苟延残喘吗?如今怎么又换了一副面孔,你们这种修道者,果真都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蓝衣勃然大怒,那句“苟延残喘”实属有些刺痛到他了:“此乃掌教之决策,你一介莽夫懂个什么?”
天眼最烦的就是蓝衣用“掌教”来压他,越是这样,他越是愤怒:“上下不能一心,如何能成大事?照我说,掌教也该听听我们众多教众的心声,是战就战,缩头也躲不开这一刀!”
蓝衣听到这话,又惊又怒,这天眼是越来越猖狂了,简直大逆不道:“你竟然敢对掌教不敬?”
“我什么时候对掌教不敬了?”天眼驳斥道:“你这厮可不要血口喷人!”
“还敢狡辩?”蓝衣极为不忿,双眸之间浮现了一道蓝光。
天眼可不惧结丹修士的蓝衣,他向前一步:“怎么,想和我比划一下?”
他是万平教如今的后起之秀,上三品的顶尖武夫,此刻气势汇聚于身,踏前一步犹如凶兽再世,蓝衣脸色勃然一变,察觉到此时距离天眼这疯子太近了,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一点。
就在两人即将动手之时,忽然听到了一声爆响。
这声爆响是从两人背后的四角矮楼之中传来,同时,那四角矮楼宛如受到了可怕的气劲冲击,顶上飞出了大量的木块,分明一副有情况在楼中发生的样子。
轰隆——
楼震,一圈青光从楼中扩散开来。
楼外两人勃然色变:“谁动了掌教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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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角矮楼。
矮楼看的有些寒酸,但却是如今万平教的总坛核心所在。
曹肃一路找到了万平教,仗着自己敛气功法了得,悄无声息的进入万平教中探查,此地唯一的“禁地”,自然成为了他眼中最先注意到的地方。
这四角矮楼虽然不高,但占地极广,曹肃乘着天眼和蓝衣互喷的时候,摸了进来。
一进入矮楼,就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甚至连温度也与外面截然不同。
十万大山之中,多为瘴气,一般比较的湿热,但矮楼里面,竟有一股清凉的寒意。
连曹肃这样神功大成之人,都能察觉到一丝寒意,可见此地非比寻常。
曹肃慢慢的向里走去,便发现矮楼笼罩着一座山壁,那山壁之下,竟有一处坑洞。
而所谓的寒气,也正是从坑洞之中传来。
曹肃身形一晃,便来到了洞口。
“此地便是万平教致命反击的倚仗?”
曹肃默然的望着坑洞,心剑领域向坑洞之中扩张,很快自己的神念就抵达了坑洞中极深的地方,在他的神念中,他察觉到了坑洞之下,隐藏着一处巨大的地窟,而地窟之中悄然竖立着四尊雕像。
四尊相貌各异的雕像四向方位而坐,正中之处,有一座冰池,冒着森森寒气。
“原来如此,这应该就是万平教的镇教四象。”曹肃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万平教先前曾经拿来撞击道宫的“青天铜牛兽”是比万平教镇教四象更高一层的“护山三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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