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被崔蒲吓唬过后,他虽然害怕,但依然抱着几分希望,以为自己会和上次牙疼一样,找个大夫吃点药就好了。
但是大夫请了好几个,却人人都瞧不出来他有什么毛病。更有甚者,这些人根本连什么叫穿心痣都不知道!
当场给他们展示过后,这些人都大为惊讶,纷纷表示从未听说过这个病症,不敢下手医治,叫他还是去找最先发现这个病症的人治疗最为稳妥。而当知道那个人是慕皎皎时,他们就更是一口咬定,连看都不给他看了。
他还不死心,回去又脱了衣裳试了几次,每次尝试一样疼得撕心裂肺。而叫身边的小厮们尝试,他们却都没有这样的症状。
数次重复这样的痛楚,再遇上这样的境况,他又惊又怕,终于扛不住了,厚着脸皮来找崔蒲。
所以现在,不管崔蒲怎么推脱,他就是不走。到最后,他干脆一把抱住崔蒲的小腿:“六郎兄,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老带着人欺负你。可是这些年你欺负我的也不少啊!现在,我命在旦夕,唯有你手上有解药。你就看在我们同根同源的份上,救我一命吧!你说,你要什么,除了我这条命,我什么都给你!”
终于,他期盼的一幕还是出现了。虽然上次的牙疼药没有发挥作用,但这一次,他还是成功让崔骏跪在了他脚下摇尾乞怜。
这种感觉……好酸爽!
虽然知道这件事主要还是要归功于慕皎皎,可是眼看着多年的死对头心甘情愿的放下一切骄傲对自己苦苦哀求,这从心底生发出来的舒爽感觉还是让他享受得几乎要闭上眼。
只是,当眼皮合上,他眼前又浮现出那日慕皎皎将荷包推过来时那一脸神秘的笑,耳边也响起她说的那句话——“我是在帮你。”
是的,她是在帮他。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可是,没有经过自己努力的成功,即便拿到手又如何?他心虚!
崔蒲立马清醒过来,将崔骏踢开:“你就算真要治病,也该去找慕家那位才是,你寻我做什么?我说过的,我不会治病,我甚至连药材都不认识几味。”
“你是慕娘子的未婚夫婿,她又一心向着你,这次更是表明态度帮你出头。你不点头,他也不会给我治病的。更何况,她不是早已经把药都交到你手上了吗?”崔骏道,“所以我现在只需求你。只要你点头,我的病就有救了。”
嗷!
崔蒲突然好想仰天长啸。
原来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认定这个论调了吗?他的清白啊,就这样毁在那个女人手上了!
悲伤的垂下眼帘,他看着跟前还在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的崔骏,心情莫名变得极其恶劣。
“我确定要让我帮你治病?”他阴森森的问。
崔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咬咬牙:“是!”
除了他,现在自己又还能去找谁?他根本就已经无路可走了。事关生死大事,他可不敢和上次一样硬扛,那就只有委曲求全,拉下脸皮来求崔蒲一次了。至于崔蒲即将提出的条件……反正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豁出去了!
“那好。你这个病我的确有药治,但是想从我这里拿到药,你得做到两件事。”崔蒲道。
“好,你说!”崔骏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想也不想就点头。
“第一,你给我一千贯的药钱。”
“一千贯?”崔骏惊呼,“这也太贵了点!”
慕皎皎还一口气敲诈了他姐夫两千贯呢!顾文华四处借钱,不一样把钱给她了?他才要了那女人的一半呢,已经够少了。
崔蒲心道,便冷着脸道:“难道你的这条命还不值一千贯吗?”
崔骏满脸堆笑:“我的命当然值这个价。可是六郎兄,我什么身份,你还不知道吗?我一个月月钱就二十贯,那些还不够我吃喝玩乐的呢!这些年下来,我手头一个钱都没留住。现在你要我给药钱,我也就只能把身上能当的东西当了,可你总得给我留下几件装门面的吧?余下的拿去当铺,也卖不了几个钱,两三百贯顶天了。要不……我给你五百贯?”
“不行,一千贯,不二价。你给得起就给,给不起就算了。反正你这个病还一时半会还要不了你的命,或许你运气好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发作呢!那你这笔钱都省了!”崔蒲冷笑道。
崔骏一张脸都皱成了苦瓜。崔蒲说一时半会不会要命,也就是说最后还是会要命的呀!而且运气好的话不发作,这得多大的荣幸才能如此?反正他是不敢抱这个希望。再说了,都已经知道自己有这个病了,他心里就已经坠上了一颗沉甸甸的石头。只要这个病一日治不好,这块石头就一日不能卸下,一天到晚的想的都是这件事,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就这几天,他就已经被折磨得头昏脑涨,直觉自己快活不长了。要是再拖下去,只怕这个病还没发作,他就已经自己被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焦虑给活活折磨死了!
“好,一千贯就一千贯,我认了!”为了这条命,他来回挣扎了几番,最终还是选择了认命,“还有一件事是什么,你说。”
“第二件那就好说了。你明天一早起来,光着膀子背负荆条,在朱雀大街上来回走上十遍,将你这些年做的恶事都说一遍,而且承认一切都是你的错。做完之后,你再来我家门口,负荆请罪。连做三天,那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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