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家院子里的人并不多,柳叶氏在打扫,一会准备去洗衣服(当然只有柳大山和她们老两口的),家里三个最小的孩子茉莉,青槐和青桐挤在一堆,茉莉会时不时地用她的手绢给自家弟弟擦鼻涕口水,而负责照看她们的是柳桃花。
因为今年人手不够,柳玉兰,柳荷花还有柳梅花姐妹三个开始接触家里的厨房,当然,最初的时候柳叶氏会在一旁指导。
至于其他的人,除了昨晚守夜如今还在休息的柳元和,那是干活的干活,上学的上学,因此,柳全富这脱口而出的话倒是没有多少人听见。
四个小孩看了一眼柳全富,叫了声大爷爷就继续玩各自的,倒是柳全贵和柳叶氏听了这话认真地看着柳大山,之前没发觉,现在被大哥一说,爹似乎真的胖了好多。
唯有不能动弹的柳大山被自家大儿子这话给噎住了,原本听到大儿子的声音的高兴变成了郁闷,心里吼道,他能不胖么?吃的是家里最好的,用的是最好的,还被儿子媳妇这么精心地伺候着,他要不胖才怪。
努力转动着眼珠子,终于在元冬将大儿子推到他跟前时看清楚,顿时柳大山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郁闷又被心疼所取代,这大儿子怎么把自个儿折腾成这副模样了?骨瘦如柴不说,这才短短一个月,怎么他看着就像老了好几岁?
“啊啊,”柳大山接连从喉咙里发出好几声。
“爹,你怎么了?”柳全富连忙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啊,”柳大山瞪眼,想说的是,看见你这副快跟我一样老的模样老子能舒服吗?
只是,完全不明白柳大山意思的柳全富急得不行,如若不是柳元冬在后面按着他,他都要不顾那还没有长好的骨头扑上去了。
而一边的柳全贵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哥,你不要急,爹没事,估计就是看着你这副样子心里难受。”
“啊,”柳大山这次只发出一声,柳全贵这些日子一直照顾他,自然明白他爹是赞同他的话。
柳全富有些怀疑,要是他变成爹这副模样,肯定会不舒服的,“真的不是不舒服?”
“啊啊,”柳大山倒也不厌其烦地跟他大儿子交流。
“大哥,你看,爹发出一声就是‘是’的意思,两声就是‘不是’的意思。”柳全贵笑着解释道,“倒是大哥你,不是我说你,有多久没照镜子了?你现在这幅样子除了能说话,我不觉得比爹好多少?”
“啊。”柳大山在一边附和。
虽然柳全富现在确定二弟没骗他,爹的脸色也很好,可终究比起之前能吃能喝,能跑能说差得太远,而他爹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他,这么想着心里的难过就怎么也掩饰不住。
柳大山看着自家大儿子,恨不得跳起来打骂他一顿,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只要老子不死,就该替儿子操一辈子心的,更何况是受一次罪,老子是心甘情愿的!你做出这副样子才是给老子添堵,只可惜他不能说,现如今也跳不起来。
柳全贵也在心里叹气,虽然爹的情况确实是有好转,可三哥说这样的医治法子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到底能不能行他真不敢打包票,所以,未免大哥受二次打击,他现在也只有看着对方难受,还有不到两个月,到时候就好了。
而柳青青这些日子,一有空就在抄写那本女博士留下的医书,那么厚厚的一本,内容还是她从来没有涉猎过的,进度自然是慢得很,再加上每抄完一个病,她都得比照着这女博士的书再三地校对,生怕错了漏了或者多了一个字,以后会害得别人丢了性命,所以,进度就更加慢了。
除此之外,每隔两天,她会去河边钓鱼,太爷爷所喝的鱼汤全都是从村子里这条河里出的,抄写累了的时候,她会去后山种果树的地方转转,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暖和,原本光秃秃的一根果树干,如今也长出了新的枝条还有鲜嫩的叶子。
这天,柳青青站在小荒山顶上,看着一边的果树,回头又看着另外一边荒废着的山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带着这样的心思回家,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直到第二天起床,看见她奶奶手里拿着母鸡刚生下来的鸡蛋,眼睛一亮。
虽然那不是很愉快的经历,可她清楚地记得那次她和三叔一家去据说当时非常流行的农家乐,感受田园风光,那些农民就是在山上种了果树同时也养着农家土鸡。
这个时代应该是没有土鸡和饲料鸡的区分,但她也可以先用另外一边荒废的山坡养鸡的,这也不费什么事。
于是,这天上午,柳青青跟着柳叶氏去了河边,陪着她洗衣服,“奶奶,我帮你洗吧?”虽然是有事情要问,可奶奶忙着,她在一边干坐着也挺不好意思的。
柳叶氏抬头看了一眼柳青青,从衣服堆里掏出三根手帕,递了过去,“青青,你洗这些就行。”
接过手帕,柳青青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心想,手帕也算是衣服?不过,对于从来没有洗过衣服的她来说也算是新奇的体验,学着她奶奶的样子,将手帕打湿了水,认真地抹上皂角,搓了起来。
“奶奶,你知道哪里有小母鸡卖吗?”柳青青洗完一根,看着手里干干净净的手帕,很有成就感,不过,侧头,她奶奶身边的大堆衣服已经少了一半,也不在意,想到正事,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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