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每一句话的时候,脸上都挂着明媚的笑意。
仿佛她的心中并没有气,说这些话就像是在和太后拉家常,开玩笑罢了。
太后俩上的神色阴沉成了山雨欲来之色,“哀家知道,你还在怪哀家。但是有些话既然你已经入宫了,哀家就不得不跟你说清楚。”
“当日,让你嫁去北狄的是先帝,是你的父皇,并非是哀家。相反,是哀家一直在尽力保全你,为此事还和先帝生出了许多嫌隙龃龉,你......”
“所以你是在怪我?”丹阳脸上的笑意凝住,目光死死地盯着太后,“怪我让你和先帝闹出了矛盾?呵,可真是有趣了,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你说当初送我去北狄不是你的意思,但你若当真不想理会先帝,你又为何要与我来说这件事?”
“那时候的你,母家的势力强大,先帝都要给你母家几分薄面,他怎么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见太后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丹阳愈发笃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所以,当初你也是为了讨好先帝,所以主动讨了这个与我说和亲一事的差事吧?”
“要不是这样,后来你那么多年的宠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你以为我在北狄,便对宫中的事一无所知?我告诉你,这皇城从前是我的家,里面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我都了如指掌。”
太后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哀家曾多番向先帝进言要将你从北狄给接回来!”
“是吗?”丹阳摇头,“可惜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把这里当成我的家了,所以你说的那些事,我也就不知道了。”
“不过无所谓,我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国家,我的日子过得很好,我根本就不在乎从前在启朝遭遇的这些恶心事。”
“相反,我还得感谢你们。没有你们当日执意送我去和亲,上天也不会眷顾我,赏赐给我一个这么懂事听话的孩子。”
太后蹙眉问道:“你自己的国家?你的家一直都在启朝!你身上流淌着是李氏的血脉,你......”
丹阳薄笑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北狄的太后。按理,我与你平起平坐,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而我这次入宫,便是为了让皇上收回对北狄的钳制,而让我可以回国自治。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想着攀谁的亲戚,占谁的便宜。”
“胡闹!”太后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让皇帝放着北狄不管,让你自治?”
“你不是不知道,外境其余三国已经被皇帝收复,而唯一生下的北狄之所以还没有碰它,就是因为你在北狄的缘故。”
“皇帝害怕攻打北狄会激怒北狄的首领,让他对你动手!如今你成了北狄的掌权人,却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有多好笑?”丹阳反问,“有我把北狄亲手交给启朝好笑?有我把我儿子的天下,亲手交给你儿子好笑?”
“我告诉你,我入宫来就是要让李墨白给我一个诺,他若是不给我,或是对我动了什么歪心思要将我囚禁在皇城里,那么北狄就会倾巢而出,和启朝拼个鱼死网破。”
丹阳霍然起身,气势比太后还要足许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北狄如今还有什么?被你们收复了,这个国家便不复存在。还不如举国之力和启朝拼一把。我们日子过不好,你们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太后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你这分明就是因一己私怨,要拿两个国家的存亡开玩笑!”
“是。可那又如何?”丹阳自负地笑着,“兵权在我手中捏着,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慢慢玩。送客!”
她高声冲门外喝了一声,登时有十几名侍人鱼贯而入,挽起袖口就要对太后动手。
青竹拦在太后生前,大声呵斥道:“你们难不成还要在皇城里对太后动手吗?”
丹阳定声道:“识趣点就自己离开,否则若是真动起手来,把您老人家摔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不负责。”
太后原本是想来和丹阳说和的,但见她疯魔至此,只怕越多说越会激化矛盾。
故而她只能先行离去。
丹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冷笑道:“你们欠我的,我要一次都拿回来。”
从钟粹宫离开后的太后径直去找了李墨白。
她将丹阳说给她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他,又道:“哀家本想给她个面子,她若是肯下这个台阶也就算了。但现在?她这是什么态度?”
“当初的事哀家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做出这个决定的事她的父皇并不是哀家。况且皇家的女人,有哪个不是活的战战兢兢的?”
“轮到她去和亲,只能说明她命苦。亦或者说,她亲娘短命,没办法一直护着她。”
李墨白劝道:“母后何必和她动怒?她说什么你只当是个笑话听着就是了。”
“笑话?”太后冷嗤道:“哀家可并不觉得好笑。她若是当真让北狄对启朝发起了攻势,这好不容易太平的天下,最少还得打上三年的仗。这些年,就是顾及着她在北狄,所以咱们才一直没有对北狄制裁,而是放任他们不管。”
“时间久了,北狄自也积攒起了自己的部队,她要是当真要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那对启朝而言也是重创!”
相较于太后的激动,李墨白却十分淡定,“她的条件,朕一样也不会答允。至于北狄,她要战就战,朕也可分奉陪。”
“若是不战,每年上缴的税贡再翻一番,朕也就不会对他们发动攻势,让他们且先自治。”
太后:“皇帝的意思是?你一早就已经准备要和她翻脸?”
李墨白:“不是朕要和她翻脸,是她太拿自己当回事。家国天下面前,她虽然是朕的长姐,但也是朕的敌人。”
“从前她受了再多的委屈,只要她愿意回到启朝,朕都可以代替先帝去补偿她。但她若是不愿意,非要闹出许多事端来。朕也可以和她斗到底。”
李墨白眸光一沉,将手中的毛笔撂到了一旁,“在天下事面前,朕从来就没有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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