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订婚以后,爸爸妈妈就忙起来了。每天去看房子,想着买在哪个小区好。去看车,要大的还是小的。苏秀东来的更勤了,买菜,送东西,带二老去看车。最后决定买个奔驰的保姆车,这样出去玩方便,“带宝宝出门也方便了。到时候三四个孩子一起玩,可热闹了。”我妈笑眯眯的说。爸爸不住点头。
“三四个?”我吃惊的说。
“哎呀,国家政策好,生多少我跟爸爸刚你带。你小妹的两个孩子,不都是我们跟保姆一起带的。”我妈没理会我的关注点。
苏秀东也听懂了,耳朵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伯母,这个鱼不错。”他手忙脚乱的把菜夹到妈妈碗里,又给爸爸夹菜。
半夜两点,我又醒了。我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我去衣柜里拿出我藏起来的酒,直接抱瓶喝。坐在飘窗往下看,楼下没有人,只是一辆路虎就停在楼下的草坪上。“真是不讲公德。”我有点生气,想下去理论。从我开始失眠,这车就停在那里。
可能是酒后壮胆,又或者是正义之心爆棚,我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走到车边我才发现,有个人在那里抽烟。我更气了,提着酒瓶走过去,“喂,你这人,怎么把……”
“时姜,我。”
“哦,程然。”我转身想回去了。他做事,没有章法可言。说不定他已经把这个草坪买下来了。
“你喝酒了?”
“嗯。”
“找个地方聊聊?”
“不去了,影响不好。”
“放心,苏秀东知道是我。我们去他的会所。”
“什么意思。”
他打开车门,“去了跟你解释。”
坐在车的后座,我发现这个车就是我们当年准备买的那个样子。真的很大,而且开起来很平稳。
“这车真舒服。”我赞美它。
“你选的,有不好的吗?”
“那是,我眼光可好了。”
“就是选男人的时候不太好使。”
“哼。”我不置可否,“不然能看上你?还跟你吃了七年苦。”
他不说话。可能是不想太尴尬,他放音乐。“听闻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
我喜欢这首歌,在程册唱之前,在它流行起来之前。我跟着歌哼唱,一遍又一遍。我看到程然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他赶忙擦掉。我转过脸去,看吧,曾经如胶似漆,非君不嫁的,非我不娶的两个人,在一个车里,却只能遮遮掩掩的回忆过去。人们总是不明白,时间这把刀,没有什么割不断,切不开的。
到了会所,经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程然把车停好,我们走进会所。跟着经理左拐右拐,他带我们到了顶楼。
这个包间很大,进去是更衣室,更衣室里面是护理间。走过更衣室,是一个水池,里面的水冒着水雾,整个房间也有点雾蒙蒙的。
“时小姐,这个房间是专门给您设计的,母婴间在左手边,随时可以呼叫月嫂。”经理在旁边介绍。
“嗯,谢谢。”我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叫两个按摩师过来,我们做个推背。”
“好的。”
我去更衣室换衣服,程然坐在水池旁边的躺椅上。换好衣服出来,让他去换,他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就去了。
换好衣服,我就有点困了。
趴在按摩床上,按摩师把中间的帘子拉上。
我们都没有说话,房间里放着不知名的音乐,我都要睡着了。
“时姜,你真的要嫁给苏秀东吗?”
“嗯。”
“你爱他?”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爸妈喜欢他。”
“你给你爸妈,带了个儿子回家吗?”
“哈哈,”我笑道,“你嘴太毒了。”
“我不甘心,你知道吗?”他低声说。“其实有时候我在想,苏秀东说的对,我太老实了,爱情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得到手,绑在身边才是王道。”他突然有点咬牙切齿的说。
“你在他订婚前半个月这样说,你不怕他打死你。”我笑着说。
“他?他干不过我。做生意他一般,要不是他老头子撑着,他应该被我吃掉一大半了。”他不屑的说。
“那可不见的,等我们结婚了,我会帮他收拾你。不然你太嚣张了。”我笑嘻嘻的说。
“你不会,可能在你心里,你爱他还没有爱我多。”他自信的回我。
“切,自以为是。”
“时姜,我还是不甘心。”他又说了一遍。
“哎呀,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开始新生活了。”你越来越困。
“不行,我必须把你抢……。”模模糊糊听见他在抢什么,我挥挥手。“抢吧抢吧,反正我就是个东西。随你们抢来抢去。”
在按摩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要中午了。手机开着勿扰模式,这次完蛋了完蛋了,我这是旷工啊!我的工资就这样要离我远去了。
关闭勿扰模式,手机像中毒一样,一直响了半小时。当它终于不响了,我接起电话。
“时姜!你个小婊子,你死哪里去了!”许清大吼。震耳欲聋。
“对不起!我错了!大姐求原谅!”我大声说。
我下楼打车,穿着睡衣奔到公司。
被领导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了以后,我殃殃的回到座位。打开微信提醒,程然的信息在第一位。
「世间难得,情义两全。既然如此,我强扭着也要两全。」我不以为然,什么两全三全,现在吃点东西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我啃着面包,翻看新闻,头条居然是,“美国程氏进军国内市场,主要涉及服装,娱乐,化妆品和新能源。”图片配的是程册穿着西装讲话的样子。还有一小段采访视频,自动播放的视频,我没有勇气打开,我怕听到他的声音。
下面有评论家在讨论这个事情,有的说程氏最近扩张太快,基本上一个星期占领一个市场,盲目扩张,后期风险非常大;有的说这个新总裁上任三把火,他不可能在中国市场有大作为;也有高声喝彩的;也有发出疑问的,他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有这么大的野心和实力……
我却在想,程册跟程然要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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